又是这副散漫的态度,玛琉顿感无力。
“我们要怎么做?”
“我看大天使号还是先别动,我也担心有埋伏的部队——少校,你能跑一趟吗?”
一听玛琉这么说,穆惊讶的指着自己说“我?”。
刚才他问“怎么做”,却像是打算隔岸观火似的,倒不是想敬他一记回马枪,不过玛琉格外露出一副巧笑倩兮的表情。
“‘空中霸王’是最快的吧?”
“...............对哦,那我就跑一趟吧。”
看他一副嫌麻烦似的边转动肩膀边前往大天使号走去,玛琉又交待了一声。
“我们能做的只有救援而已!”
“好——”
穆没有回头挥挥手走了出去,从他身旁跑过的卡嘉利,高叫着“阿夫门德!”,拦下了那名少年驾驶的吉普车,赛布已经搭上别的吉普车离开了,卡嘉利跳进阿夫门德的车子,后座也紧接着跳上一名壮汉。
玛琉向四周呼叫。
“全体立刻归舰!采取警戒态势!”
骚动也传到基拉等人的耳里,基拉立刻甩开芙蕾的手,飞也似的跑出去。
“——基拉!”
芙蕾正要追过去,赛伊却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留下——芙蕾一转身,嫌弃似的瞪了一眼并挥掉他的手,赛伊不由得僵在原地。
比起芙蕾昨晚的行动、比起被扭住手臂的疼痛,她此刻冰冷的眼神更令赛伊难受;那双有如在看着虫蚁般充满着厌恶的眼神——也不过在几天前,她还像往常那样撒娇似的仰望自己,比任何人都亲近自己的。
赛伊真的搞不懂了——那样讨厌调整者的芙蕾,怎么会跟基拉——?
的确,她最近是显得对基拉特别关心...赛伊一直以为那是她的亲切,表示她已经接受了基拉,他反而比谁都高兴...多蠢啊。
连她已经变心了,自己都没注意到——可是,为什么是基拉?托尔就算了,却不是卡兹或其它的乘员,偏偏选中了基拉,为什么——?
想到这里,赛伊注意到原本潜沉在心底的一个声音,令他不寒而栗。
——基拉算什么,根本就是调整者嘛......
那是赛伊的心声——嘴上说得好听,什么重要的同伴、是调整者或自然人都无所谓,其实内心里......
真相竟是如此——原来自己并非由衷认同对方的存在,当调整者染指自己喜爱的女人,感觉竟然如此骇人。
——基拉好可恨。
夺去了芙蕾的心,还让自己在她面前出糗,这个人太可恨了——赛伊恐惧起自我深处的黑暗面,一时之间只是愕然。
——我竟然是这么丑陋的人?
市区已是一片火海。
阿哲高原已然化身成照亮沙漠无边黑暗的巨大火炬。
“队长!”
达科斯塔回来坐进助手席,本来闭目以待的巴特菲尔德睁开一只眼睛。
“......结束了?”
“是!”
“双方的死伤呢?”
“啊?”
达科斯塔不禁反问;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平民百姓,若是有士兵死伤,岂不笑掉人家大牙?
“当然没有啊,我军又没有战斗!”
“我是说双方哦?”
“......这个嘛...城里的人应该有些跌倒或烧伤的吧。”
说来说去,巴特菲尔德是主张不做感觉不好的事情的——达科斯塔最近开始这么认为,伤害或杀害非战斗人员——像是老弱妇孺等,似乎会令他感觉不好;他不说自己是个人道主义者,当然如果必要的话,他并不为了烧光一两座城市而有所迟疑,有时也会杀害居民,但如果只是烧城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么烧城就够了——那应该是他符合理性之下的行为吧。
如今,巴特菲尔德也干脆的说。
“那就撤退吧~再拖下去,人家的老公就要回来啰。”
一旁的达科斯塔呆住了。
“不是待会要攻进去吗?”
“喂喂喂,那太卑鄙了吧?达科斯塔老弟,你以为我放火是为了把他们赶出城吗?”
长官说得有些懊恼,达科斯塔却无力的嘀咕了一声“唉......”卑鄙也好什么也好,战争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这种正统的意见,这位仁兄大概听不进去吧。
“本次行动的目标已达成!归队!”
既然巴特菲尔德下令,达科斯塔便向各机传令。
他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是不可能了解这位长官的行动啊。
空中霸王划过夜空——阿哲高原在反抗军据点以东数十公里之遥,如今任谁来走都不会迷路——燃亮半边天的这片火势,只怕一百公里外都看得见。
接近燃烧的城市,一面小心不被气流卷入,一面在上空盘旋。
“天啊......真惨......”
轻浮的他,口气也有抑不住的苦涩。
“......这下子大概全灭了吧......”
整个市区几乎被烧得体无完肤,还没烧完的大概也很快就会化为灰了吧......街上没有在动的东西,火势很猛,机体几乎被上升的热气流拉走;这时候,穆的视线捕捉到一个影像,他定睛一看,表情突然一愣。
城外的小山丘上有些人影,原来有生还者——不过,看来几乎是所有的居民都逃过一劫,穆一面降落一面想着——从城市的规模看来,这儿的人口应该不多;除了这座小丘以外,市区周边也有人影,而且数量绝对更多。
孩童们呼天抢地,大人则是呆呆的站着看望着城里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