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声音，众人围了过去。

封土掩盖下有什么黑色东西露出了光滑的表面。

是的，在这约莫可以追溯到西汉的祭祀坑中，出现了黝黑发亮的金属光泽，正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别动，先观察观察。”王教授发话，大伙儿大气也不敢出，他们都知道，或许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林泽启有些震惊，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他也知道有些文物出土的短时间内会保留它最初的样子，比如兵马俑刚出土身上还留有彩绘之类的，不过很快就会迅速氧化变得黯淡，好像为了再现世间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光。

他们都等待着这个过程。

随着时间流逝，想象中的氧化失色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东西还是和之前一样闪烁着黑光，在这七月炎夏里，众人心头却覆盖了一层寒霜。

倒不是因为害怕，虽然还没完全出土，但凭经验来说，这种在常识里不属于祭祀坑本来的东西，那一定是后来盗墓者遗留下的东西，说明这处祭祀坑已经被盗，大概率不会留下什么有研究价值的东西了。

林泽启的心头也凉了半截，果然，盗墓者永远都走在考古学家的前面，巨大的灰色产业和利益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来，刷子给我。”王教授从那个女学生手里接过刷子，准备继续工作。

她就是之前吐槽林泽启的女学生，名叫李雯，林泽启对她印象还不错。当然，他们接触不多，如果知道李雯心中真实想法他怕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众人散开，大都兴致缺缺，看来又是无功而返了。

只有林泽启和另一位男生跟着王教授一起忙前忙后。

但随着那个黑色物件显露真容，三人的呼吸越发急促，只见这东西大致有个人形，一米三四高，但脖子处出奇地长，有四条手臂，两条腿，手脚均生三指；背部长有三根骨刺。

王教授见多识广，他绞尽脑汁在脑中搜寻他见过听过的古时候的鬼神形象，但没有一个与眼前这个符合。

“是新的神灵！”男生有些激动，他推了推眼镜，

“这种造型的神像从未见过，一定是我们没有发现过的文化传承！”

他几乎要兴奋得跳起来。

他也是队里除了林泽启和王教授外唯一一个真正热爱考古的，据说为了报这个专业差点跟家里闹翻，林泽启很佩服他的勇气。

“张凯，先别高兴得太早，古人制作水平有限，或许是某种少数教派的神魔变体，现在还不好判断，先弄出来再说。”

王教授还是比较沉得住气，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的喜悦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林泽启倒是真正不那么兴奋的那个，不是考古专业的他思维不止局限于历史，他反倒有个自己都很震惊的想法——他觉得这东西不像是地球产物。

但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如今人类太阳系都没走完呢，别说外星人，外星存在生命都还未被证实，不过他一直坚信存在地外生命就是了。

但就算是真的存在外星人，西汉祭祀坑里出现外星造物的组合也太魔幻了点。

他看着似乎很高兴的王教授，这种材质和做工连他一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最多算是一个现代的工艺品，或者说臆造品。

张凯也就罢了，他或许被巨大的考古发现的诱惑冲昏了头，但学识渊博的王教授不会不知道这点，显得有些，，，不那么专业了。

这黑色怪像出来的时候林泽启就有一种感觉，他老是觉得这玩意儿在盯着他看，但他看过去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工作照常进行，那些没有第一时间见识这尊怪像的学生也围了过来，兴奋地讨论着它到底属于哪个时代的哪个文化分支。

“要我说，这东西应该是属于印度教的湿婆，传说湿婆就生有死手，分别代表……”

“打住！学傻了吧你，你怎么不说是千手观音的简化造像？”

“不是哥们儿，古人再怎么天马行空，也不能把千手观音塑造成这么个鬼样子吧？”

“你们都忽略了一点，藏传佛教还真有一位四臂观音……”

林泽启独自坐在一旁听他们的讨论，他还是觉得是盗墓者遗留下来的恶作剧，就像孙猴子写“到此一游”一样，给后来人留下的恶作剧呢，要是他自己搞不好还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到时候自己死后在背后垫一对鸵鸟翅膀再下葬什么的，你就猜去吧，一猜一个不吱声。

不知何时王教授也已经坐了过来，

“小林，怎么了？有些想法？”

“嗯，，感觉不太好说，怕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