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地牢里已经站了一堆人,为首的正是纪晨,身后跟着欧阳铭文,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武将。
欧阳铭文上前一步夺过许岐手里的鞭子,“哎呀,许岐,我说你怎么又这样,就不能等将军问话之后再动手嘛。”
“我就是厌恶她们这些细作,恨不得都杀之而后快,”许岐情绪激动,但看见纪晨明显有些犹豫,随后握拳下跪,“属下有错,请将军责罚。”
纪晨微微抬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军命不可违,你既犯了错,我也不能包庇,待审问之后,你自去领三十军棍。”
阮明熙看见纪晨出现,长出一口气,因为胳膊上的疼痛,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但心里倒是放松了些。
纪晨坐到了凳子上,不同于以往,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只愠怒的狮子,眼神凌厉的瞪着阮明熙。
“纪将军……”阮明熙被盯得心里有些慌乱。
“我以为你是有些不同的,因为你的那副画里,身先士卒,壮志未酬,让本将军很是给动容,只是你竟如此心急,就不曾想过我给你消息是假的?”
消息?什么消息?
他在说什么呢?
阮明熙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之后才疑惑着问道:“什么消息?”
纪晨伸出手,许岐立刻将一个折好的圆筒形状的纸递了过去,阮明熙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藏在袖子里,亲手交给常伯的。
“那这是什么?”
纪晨举着这个纸筒发问,看样子这个纸筒还没有被拆开过。
阮明熙心里有些紧张,但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这一刻,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低下眉眼,努力酝酿情绪,待再抬起头时,已经带着两行清泪。
“我知道在军营里传消息出去是大罪,我也有心与将军商议,可昨夜里我刚开口将军便怒了,我必然不敢再提,可我虽是一介女子,也知国之安定需要少不得将士们冲锋陷阵,边关将士不易,绝不能缺衣少粮,所以才出此下策,若是将军要杀了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阮明熙语气坚韧,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下嘴唇咬的青紫,看上去委屈极了,一番话说的在场人皆是莫名其妙。
纪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你是如何知晓军中粮草短缺的事情?”
“我无意中看到了厨房的田嫂子连发了霉的粮食都要用上,便晓得定是军中粮食不多,不然也不会冒这样的风险,我也是千方百计才想到办法的,未曾与将军商议,擅自决定,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知道将军所说的什么假消息。”
纪晨眼眸中的凌厉收了几分,心里不免有些惭愧,不由得嘀咕。
原来昨夜里她说的话是这一层意思,
是自己曲解了她,
还认定了她的态度是嫌弃饭菜简陋,
是个贪图舒服享乐的人。
想到这,纪晨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将手里的纸筒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