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神蛮洞穴出来后,紧赶慢赶终于在几天后赶回了锻大娘的洞穴门口。
听到洞穴内传来的打铁声,辛慢慢安下心来。
他细细感知了下,发现锻大娘的儿子并不在,直接走了进去。
“锻大娘!”
辛喊了声,锻大娘转身看到是我,很是高兴。
“先生已经去过神蛮洞穴了吗?”
“是的,收获颇丰,多谢锻大娘指点了。”
“那就好,那就好。”
锻大娘说着话,但是手上的活一直没有停。
“锻大娘,我在神蛮洞穴内发现一些事情......”
辛把神蛮洞穴内发生的事情,结合自己的猜测,一并告诉了锻大娘。
锻大娘听了我的话,愣在原地,连锤子都放下了。灵被血池束缚,永远不得安息的恐惧还是令她动容了。
可是,她像是决定了什么,眼神发出坚定的光芒,继续拿起锤头锤锻那件铁甲,同时像是在自言自语。
“蛮儿,从小一直跟人争斗,经常性受伤,我经常只能默默给他上药。我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我想起了父亲锻造的手艺,还好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没有忘记。”
她突然停了下来,辛看到有泪水滴在铠甲之上。锻大娘拭去泪水,继续捶打,希望能加快进度。
“我怕,我怕不得安息,但是我更怕我的孩子死在战场上,可是蛮族的男子必须都上战场,这是我没办法改变的。这件铠甲我锻造了有快一年了,我希望他能穿着这件铠甲到战场上,也希望他穿着这件铠甲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快了,就快了,再给我3天时间,只要我把最后的护心镜安好就可以了。”
辛叹息一声,他知道锻大娘已经下定决心了,坦然直面这残酷的命运。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在蛮神祭之前希望锻大娘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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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洞穴内的捶打声不绝于耳,辛能从中听出锻大娘的急迫声。
前一日,那蛮儿回来了,不知道他和锻大娘说了什么,只是锻大娘苦苦的哀求着他。
辛乘着那蛮儿出门,进洞穴询问锻大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告诉我,铠甲的护心镜还没有安好,她希望蛮儿不要马上把她带去蛮神祭,只要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
没想到到了最后时刻,她想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第三日傍晚,锻大娘还在捶打着铠甲,但是那蛮儿已经带着人来到洞穴,争吵声,呼喊声传来。
过了一会,锻大娘被他们捆了手脚绑在木车上带走了,那蛮儿身穿着锻大娘的铠甲,雄赳赳地走在了最前面。
只是,那件铠甲的护心镜位置还是空着,没有镶嵌上去。
锻大娘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前面,这里应该就是这个蛮族所在的核心,这里面应该也有一个血池。
果不其然,一批蛮族和其他族俘虏,被带到洞穴深处内,一个远逊于神蛮洞穴内的血池暴露在眼前。
只是,没有祭祀的存在,这血池狂暴无比,血海翻腾。如果用这样的血池洗礼,那暴躁的气息,无根的煞气,必将极大损害身体。
血池内的恶灵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岸边的俘虏开始激烈的反抗。而锻大娘看着自己身旁的蛮儿,只是苦苦的哀求着。
虽然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锻大娘不是在为自己求饶,而是想要为儿子安好护心镜,想要为儿子做好最后一件事情。
所有蛮族停下动作来,在为首的蛮族示意下,所有的蛮族开始杀戮被俘虏的人。
辛看到那蛮儿显得异常兴奋,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径直走到锻大娘身前。
她没有求饶,只是温柔的说了什么,可能是让蛮儿保护好自己吧。
蛮儿没有在意这些,干净利落的把刀捅进了锻大娘的心窝,辛紧紧地抓着旁边的石块,捏得粉碎。
连续两次看到如此场景,辛的精神大受冲击。他渴望力量去拯救这些人,他渴望能结束这一切。
锻大娘的气息迅速地消失了,她身上飘出了灵。那灵围绕在蛮儿的周围,想要说些什么,灵的周围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辛知道那代表着母爱,代表着锻大娘至死都深爱着自己的蛮儿,就像干娘对辛一样。
可是,血池内的恶灵冲出,把锻大娘的灵狠狠地拉进了血池,恶灵身上的煞气想要冲入锻大娘的灵内,可是却被那淡黄色的光芒阻挡。
虽然,锻大娘的灵被拉入的血池内,但是她却一直保持着自己本色,没有被其他恶灵所污染,慢慢沉入池内,消失不见。
忆起
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就一直以铁匠为生。
儿时的记忆伴随着铁锤敲打的声音,我喜欢听那砰砰的声音,每一下都如同敲击在我的心上,让心伴随着跳动。
随着长大,我会常常在火炉旁看着父亲捶打,他休息的时候就喜欢摸摸我的头,然后告诉我。
“丫头,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喜欢打铁的相公,然后把爹爹的手艺给传承下去哈。”
我还不懂啥是相公,但是我听懂了爹爹要我把手艺传承下去。
随着长大,我已经开始有些力气了,我趁着爹爹不注意,开始试着把铁锤举起来,可惜还有些吃力。
可我不气馁,有机会就去偷偷举那柄大大的铁锤,即使被锤伤了手指也不怕,只是默默地上点药,然后好了继续。
爹爹一直是军械锻造匠人,制式军械锻造需要每天进行大量的锻造,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大,他有心而无力了。
那天军中的将军来找爹爹,他们聊了很久,将军离开时爹爹有些失落。
第二天,将军遣人送来了些钱财,爹爹和娘下午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军营。
我看的出来爹爹不想走,他时不时回望这个他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可是没办法他已经没能力再进行大规模锻造了。
爹爹带着我和娘来到了南方,靠近南蛮的地方,这里的土地肥沃,且稻种成熟度很高,而且相对于大商腹地,人均拥有的土地很多。
虽然这里靠近南蛮,但是相对靠近拒蛮城,即使有蛮族入侵也可以很快逃往拒蛮城。
有人耕种,就有人需要铁器,爹爹在这里定居并开了一家铁匠铺。
虽然不能与军中时候相比,但是也可以算是衣食无忧。
但是这样的生活爹爹并不开心,我经常看到他喝着闷酒。
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已经开始可以进行捶打了,我一点一点学习爹爹的打铁技术,同时在进行练习。
爹爹并没有发现这些,只是觉得我孝顺,为他能打打下手而开心。
这天爹爹在打铁时折了手,手肿起来了,完全无法握锤,可是现在是农忙的时节,很多农具都等着维修。周边的邻居都很着急,纷纷找到了铁匠铺。
“老锻头,你行不行啊,这大家伙都等着农忙呢,没了铁器,耕种哪里来的急啊?”
爹爹强起来,想要挥舞下铁锤证明自己,可是手臂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来。
我从他手上抢过铁锤,重重地锤在炉台上。
“爹你休息下,我来!”
说着朝人群喊着,“有谁想要修铁器,交给我就行。”
“锻丫头,你行不行啊?”有人显然不相信。
“行不行手上见真章。”
我从一个农夫手上接过一把缺口的锄头,先放入火内煅烧起来,等烧红取出后,一锤一锤砸在锄头上,同时加入铁块,捶打煅烧循环。只见我小小的身躯却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大大的铁锤却挥舞地飞起。
不多时,一把新锄头就出炉了,农夫试了试手,感觉非常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