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女场面,皋芝莉在夜总会见得多了。
小皋看不下去了,收住脚步,进退两难,处境十分尴尬。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正想转身返回时,一不小心,手上提溜的鞋子掉落下来,“啪”的一声。
封闭的楼梯通道里,声音特别响。
上面的两个人听见声响,慌了手脚。
只听见高跟鞋声走了几步,停下,开门声,急促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另外一个厚重的皮鞋声,“蹭蹭”往楼上台阶上去,三步并二步窜。关门声,脚步声很快消失了。
楼梯通道里像死一般的静。
皋芝莉傻傻地愣在那里,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缓了一口气,像做贼似的。
还好有扶梯手把拉着,不然,她真的会滚下楼梯。
她瘫坐在台阶上,捡起掉落的鞋子,继续往上走。
走到刚才那两人的地方,轻轻地打开通道门,对面门牌显示“产品设计部”,是八楼。
哦,那个女的是在八楼上班的,那男的往上走的,是九楼的。
她还真是没忘自己是“包打听”。
皋芝莉扶着梯子扶手,转过身往下面看看,自己刚才愣在那儿的地方,断定那两人只看到自己的头顶,肯定没有看清自己的脸,她舒了一口气。
无意间看到别人的隐私,那是要被宰的。万幸,万幸呀。
她有一位客户鞠顺弟,在闲聊时,跟她说过这么一件亲身经历。
鞠顺弟曾是一位颇有前途的官员。
部队入了党,退伍回来后,刻苦努力,进入了某局。
论年龄,论才华,论学历,论能力都是非常优秀,上级领导非常器重。苗红根正,加之对工作的热忱,他进步的很快。
一次上午,鞠顺弟看到出差三天的局长已经回来了。
鞠顺弟手上有急事要向局长汇报。
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来到领导门口,看领导办公室门虚掩,便敲门后推了进去。
正抬头:“局长我------”声说了一半,卡住了。
见局长正与办公室小美人梅尼珍在相拥切磋。
鞠顺弟愣了一下,慌忙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紧张得小心脏乱跳。
后面的日子,鞠顺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看见。
该汇报还是汇报。
就是面对局长时,心里别扭,有点不自在,反而像是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本来在自己心目中受尊敬的前辈,光天化日之下干如此龌龊事,还不禁闭门,真是胆大妄为。
局长像没事人似的,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他是局党委常委,第二号人物,他怕谁呀?
办公室小美人梅尼珍,表面上装的像没事似的。
心里视他为眼中钉,以绝后患。
她老公是铁路分局的乘警,经常出差,回趟家休息起码一个星期。
一米八的瘦高个,长得清秀。
在家休息时,不忘来局里坐坐,与鞠顺弟也熟悉,一起抽烟聊天。
梅尼珍怕自己与局长的丑事传到她老公耳朵里。
其实,她与局长的丑事,外界有流传,只是自欺欺人吧。
跟副局长之间的事保密级别比较高。
副局长再三关照她要谨慎再谨慎,被局长知道了,大家都不好过。
梅尼珍的这些臭事,她老公一定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利用办公室的便利,暗中挤兑鞠顺弟。
鞠顺弟有开会通知,梅尼珍故意不通知他,即使通知他,也要耽搁一下。
鞠顺弟要用车外出办事,她说小车没有,自己打公交去。
司机明明在那儿闲着,她说已经另有安排了。
外面有电话找鞠顺弟,她接的,说他不在,对方让她带口信,她答应了,忘了告诉鞠顺弟。
鞠顺弟处处被动,这些都是小事。
梅尼珍常在副局长那边挑话,说他副局位置坐不稳了,早晚会被鞠顺弟取代。
早已被小美人摆平的副局都听她的,本来就嫉妒这个小年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治理治理他。
年前,党委常委开会,听取了组织部门对后备干部的考察意见,决定鞠顺弟作为重点后备干部培养,准备安排去党校培训。副局思量:“这分明是要替代我嘛。”
他对鞠顺弟同志左不顺眼,右不顺眼,处处刁难鞠顺弟,在各种会议上不点名批评鞠顺弟。
梅尼珍还有更绝的杀手锏。她常在局长旁吹枕边风,匍匐在局长胸口,娇滴滴地道:鞠顺弟在她身上动手动脚骚扰她。
自己下属在他的女人面前吃她豆腐,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局长火冒三丈。
这一招真管用。
鞠顺弟四面楚歌,事事不顺,处处碰壁。
身边遇到小人了,这些事,你去跟谁说?怎么说?
某天,局党委书记找鞠顺弟谈话,说他不安稳自己的工作,不求上进。是不是受到经济大潮的影响?
组织部通知他:党校培训就不要去了。
鞠顺弟自认倒霉,自己做书面检讨,对工作马虎不认真,是自己的世界观受到外界的影响等等,都是一套假话,没法说真话。
只有在自己老婆这里讲真话。
但是,有啥用?只能踏上弃官从商道路。
谷棽棽像听故事般地竖着耳朵,中间“嗯嗯,啊啊”地。
表示同情这位客户的处境。
那个八楼是财务部,那女的会是谁呢?那个九楼,是质检部和设计部,那两部门清一色男人。
为皋芝莉的“没看清脸”而庆幸。
皋芝莉仍然沉浸在上午在茅总办公室的情景。
“你知道,当时茅总听我说的事后,他那种惊讶的样子吗?他紧皱眉头,还带有点疑惑。”
“在一边做记录的程秘书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哈哈,笑死人了。”
“我特别紧张,第一次进老板办公室。程秘书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安心多了。”
“老领导,我这待遇够大了吧。”
“以前,程秘书说过,茅总办公室的咖啡都是泡给客户、朋友喝的。”
“我今天享受了一把,你去问,有哪个员工喝过老板的咖啡?”
“哈哈”棽棽瞧着她,乐的。
“死丫头。”
她全然不顾对面的老领导的神态,自个儿在陶醉。
突然,皋芝莉收住了笑容,神秘地道“老领导,这事绝对要保密哦。千万不能问我在老板那儿喝咖啡的事,否则,我死定了!”
“我最怕韩子葳,他那个小眼睛,此人凶神恶煞。”
谷棽棽应和着,勉强地笑了笑。
“我去让韩副总来收拾你这个小丫头。”谷棽棽开玩笑地道。
“我的好姐姐,好领导,千万使不得,使不得。”
“好的,那你告诉我,司机班的武师傅回来了吗?”棽棽祥装认真的模样。
她更多的关心自己的老公现在的处境。
希望事情早点了结,早点回到大敏身边。
不由自主地掩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段日子,她时常会来咖啡馆找个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坐着。
往日的周末下午,大敏会来游泳,经过此地。
靠窗的位置能看清外面巷子的每个人,外面的人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到了夜晚,外面漆黑黑时,馆里面亮堂了,能分辨出里面的人。
大敏从不进咖啡馆。
她静静的回想往日跟大敏一起的点点滴滴,好享受,好甜蜜。
冥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咖啡馆就像她心中的一块处女地,那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