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向晚时的风将柳西村的炊烟送到柳槐山。子归一嗅,心道:今晚还是去江婶家蹭饭吧。背上砍的一大摞柴,估计够这几天用的了。下山吃饭!子归一蹦一跳地背着柴向山下走去。“咔嚓”,子归停住脚步,耳朵微微一动,是落叶被踩的稀疏声。薄暮时分,正是柳槐山野狼出没的时候……仔细辨认,是人的脚步声。呼~子归长舒一口气。
“快、快跑啊!有狼啊!”
子归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袍,背着书箱的书生朝她狂奔而来。书箱太重,书生跑得踉踉跄跄。两头狼不紧不慢地跟着,料定了书生逃不出它们的狼嘴。子归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没了之前的悠哉模样,跑姿狂扬。“呃呀!”一声惊呼,引得子归回头。那书生摔在地上,两只狼开始嗷鸣。子归心觉不好。不一会儿,一群狼从树林各方钻了出来,将二人围在一个大的包围圈中,缓慢逼近……地上那书生可能伤了腿脚,趴在地上凄凄哀哀地哭着:“姑娘,是宁某连累了你,宁某……”
狼在鸣叫,还有个书生在哭。子归觉得要烦死了。“啊!”那傻书生又叫什么!一转头,书生面无血色,一只狼咬在了书生腰侧。白袍染上血迹,与狼眼底的猩红相照应。血腥味引出了狼的野性,它们喉间传来嘶哑的低鸣,身子微弓,猛地,发起了进攻。看来,是没法去江婶家吃饭了呀。子归从背上抽出木柴,一根根精准的瞄向每一头狼!狼也拼了命地向子归扑去,撕咬……
一场恶战结束,子归仍是站着的,血迹染在她竹绿色的衣衫上。她冷眼瞧着晕倒的狼们,欺负我,也不打听打听柳槐山的霸主是谁!哼!伤是故意受的,不然没法跟李老头交代。书生已经昏了,也好,不用找理由搪塞他,只是苦了自己要把他拖回去。
月朗星疏,江婶打开门,便见一身血的子归向她倒去。来的路上还有着蜿蜒血迹,在月光下寒光闪闪。江婶一惊,忙检查子归的伤势,却见地上还躺着个书生……这书生,似乎,是拖回来的?这血迹,似乎,是书生的?这不怪子归,毕竟子归也受伤了呀!
书生醒来时,子归还在睡觉。江婶见他醒了,给他倒了碗水,好奇地问:“小伙子,昨天怎么回事啊?”书生以为是昨天救命恩人的亲人来兴师问罪,起身便想跪。江婶吓了一大跳,小伙子这是干嘛呀!?连忙拦住“啊哟,你伤还没好呢。再说你也不该跪我,应该跪阿归啊,不对,跪阿归给阿归折寿咋办?”
“阿归,是救我的姑娘的名字吗?“书生重新坐好,腰侧确实挺疼的。只是后背怎么也有灼疼感?
“阿归是乳名,大名叫子归。“江婶给他检查伤口。
“天下没有姓子的,大娘。”书生一本正经。
“这是阿归的事,我管不着,你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江婶眼里满是好奇,听乡人说,昨晚群狼嚎叫,悲怆凄厉,令人心颤。她万万没想到,昨夜众人怜悯的人会是她看着长大的小阿归。
“小生是个求贤若渴的学士,岂料在游学偶遭狼群袭击……最后阿归一步一血印,背我下山。”可以看出书生的文学功底很强,把自己都讲哭了。
但江婶却一副吃了屎的模样,什么阿归天仙般的挡在他身前,还有保护他不被狼继续攻击时的奋不顾身,还背他下山……憋笑很困难的好不好!阿归什么德行?救人只管人活的那种!
“娘。”一道朗润的声音传来,“阿归醒了,要吃你做的鸡蛋羹。”
“大娘,这是?”书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