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援手于你是我的个人抉择,我誓不做如方镜那样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之人。自那一刻我被恶灵推入洗髓池,生命之火便已熄灭,如今仅凭厉鬼之力勉强维系生机,多延续一刻便是一刻。即使舍弃你离去,我的寿命亦所剩无几。”花英淡然地道。
经历过这番劫难,他已然明了自己的境况。
“不要再愣在此地,速随我离去,若那鬼婴再度袭来,吾等皆将陨落于此。”花英咬牙忍痛言道。
“我……我全身无力,无法行走。”王珊珊带着哭音回应。
“古籍中所述无误,在生死关头,女子确实易成累赘,甚至可能导致他人丧命。”花英口中虽这般说着,却瞥见王珊珊颈后的两个青黑掌印,如同烙印般刻在肌肤之上,明显出自鬼婴之手。
且那青黑色逐渐扩散,犹如疫病肆虐,形势危急。
花英心头一紧,但他并未出言提醒,此刻并非谈论此事之时。那鬼婴只是暂退,并未彻底败北,倘若再次反扑,他恐怕将步上周正的后尘,成为厉鬼复苏的牺牲品。
“我助你离此地,尚可行走吗?”花英扶持起王珊珊,感受到她全身不住颤抖,显然是由极度恐慌所致。
口虽未言,行动却诚实无比。
“还可行进。” 王珊珊应声道,身体自然而然地靠近花英,不但并无闪避之意,反而流露出亲近之情。
她并非有意勾引,只因恐惧之下,女性本能驱使她在寻找强壮男子庇护,而此刻的花英恰好满足这一条件。
教学楼之外便是学校的演武场。偌大的演武场上灯火阑珊,虽然四周笼罩着阴暗,却较教室内明亮许多。那里黑暗浓郁得仿佛要吞噬一切,而在演武场上虽昏暗,却仍足以看清周围景物。
众人逃至此地,心中的恐惧略有缓解,几乎个个瘫倒在地,喘息不止,无法站立。并非体力不支,而是长时间困在满是厉鬼的教学楼内,加之惊魂狂奔,使得众人瞬间耗尽体力。
“骇人至极!刚才那婴儿几乎是贴着我的脸,趴在王珊珊肩上看我……我竟不知它何时悄然靠近。”一名男同学声音依旧发颤。
“绝对是鬼,那个婴儿定是鬼魅无疑,此处四处皆鬼,我们都完了,完了……”一名女同学面如纸白,此刻已是精神恍惚。
“等一下,王珊珊被那鬼婴抓住了,为何花英也不见踪影呢?”苗小善突然开口,她是花英多年的同桌好友,自然对花英尤为关心。
张伟环顾四周,果然不见花英身影……
他忍不住擦拭眼角的泪痕:“花英师兄他生得荣光,陨落得壮烈,为了救我们甘愿献祭自身,他是仙门的子弟,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恩情,每逢忌日我会为他焚烧灵宝,若他家举办冥诞庆典,我会多赠灵石,让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光彩照人,毕竟他生前乃是一位尊贵的修士。”
“苗小善师妹,你不必太过哀痛,生死由命,不可逆转。你们在此稍作调息,我去查看一下花英师兄是否真的仙逝彻底。若是真的陨落,我们再商议如何逃脱此地的困境。”
说着,张伟紧咬牙关,毅然决定返回查探。
“张伟师弟,就凭你这句话,我断定咱们与花英师兄的情谊实属虚假,日后若再遭遇妖邪,我必定袖手旁观,任你自生自灭!”忽然间,花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只见他挽着王珊珊缓步走来。
“花英师兄,你安然无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苗小善喜形于色地说道。
其余弟子见状,眼眸中亦闪烁着惊喜之色,这对于连日来不断丧失同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唯一的慰藉。
自始至终,班级里的弟子已经陨落太多。
“侥幸逃脱,捡回了一条修为尚浅的性命。”花英淡然点头回应。
张伟激动地道:“花英师兄,我就知道你定能逢凶化吉,刚才那些只是随口一提,你千万莫放在心上,将来你可不能再弃我不顾,我这一世修行全指望你搭救了。”
“我对男弟子并无过多挂碍,只救那些美貌的女弟子,至少她们还能以身相许,或者日后帮忙研习法术秘籍,而救一个男弟子又能有何益处?难道指望他帮你抵挡邪祟?”花英揶揄道。
旁边的王珊珊闻言,脸颊微红,眼神流露出一丝娇羞之意。
“你这么说就不近人情了,我所有的修炼资源都已交予你,未曾私藏分毫,我们同门一场,经历过生死磨砺,自然应当相互扶持照顾。”张伟正色道:“等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刚才那种危急关头,你和王珊珊究竟是如何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