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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珍贵的礼物

谭琛明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得跟着她往街里逛去。

沈明月左看看右看看,麦芽糖做的画她想吃,各种水果做的糖葫芦她想吃,羊杂她想吃,那些晶莹剔透的甜品她想吃,不停烧起浓重烧烤味的肉串她想吃,油锅里刚炸起不知名的点心她想吃,可是她饱胀的胃不允许进食任何食物。

走过很多店后,在一个小摊档前,沈明月看到上明写着醒目的字,是烤苕皮,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食物,苕字她理解为红薯,她走近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小摊档前已围了三对情侣,沈明月只得走到小推车边看,谭琛明也跟着沈明月站一旁,只见摊主把一块半透明微黄的苕皮放到铁皮上受热,没一会苕皮滋滋冒烟,摊主看顾客的需要,就把一边的配菜,有肉松,肉沫,榨菜,酸萝卜粒,香菜,葱花等等放苕皮上,再卷成卷,洒上烧烤粉就大功告成,放到纸袋里交给客人。

每一个拿了苕皮边吃边走,轮到第二个顾客,第二个顾客说了几样配菜,最后还说了折耳根,折耳根这三个字在沈明月的耳朵特别清晰,沈明月连忙提醒谭琛明说:“有折耳根馅的,你想不想吃?”

谭琛明皱皱眉头说不想。

摊主在烟熏火燎的环境下动作熟练地烤着苕皮,第二个顾客很快拿到了成品,看着两人大口咬着卷着折耳根的苕皮,好像他们手中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看得沈明月馋得流口水。

第三个顾客点的苕皮已经在煎了,又围上几个女孩,下一个轮到沈明月了,她打定主意,就要第二个顾客一样的苕皮。谭琛明的电话这时响起,因他前面的女孩吱吱喳喳过于吵闹,他轻轻碰了一下沈明月,示意走开听电话,沈明月点了点头。这时摊主问她要什么馅,她说了肉沫,酸萝卜粒,还有折耳根,没一会,摊主已经做好,沈明月叫他把苕皮从中间切开,用两个袋子装好。沈明月付款后拿好苕皮,走到谭琛明面前,谭琛明还在打电话,沈明月指了指前面,谭琛明就一边打电话一边跟过来。

沈明月看着手里的两份苕皮,感觉像久已期待的一刻即将到来。

以前对折耳根不好的印象可能是它用的方法不对,现在这做法,应该不会错了。沈明月把保温杯的盒子放到左手里抱着,右手拿起一份苕皮放到嘴里学着刚才那两人大口一咬,外面的苕皮软软糯糯韧韧的,伴着烧烤粉特有的香味的确好吃,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细品这美味,另外一种她记忆里难以接受的味道夺过苕皮本来的味道,直接冲到咽喉,跟着是鼻咽,甚至还霸占了胃。沈明月想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后面传来谭琛明的声音,他应该是听完了电话,沈明月急忙中有了主意,她强装镇定,快速将嘴里的东西全部?下,然后转身将另外一份苕皮递给谭琛明。

谭琛明摇摇头,没有接,沈明月强塞到谭琛明手里,很认真说:“很好吃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谭琛明还是半信半疑,拿起手里的苕皮咬了一口,看他的表情,他很快察觉了问题,然后强忍着呕吐的样子,从衣袋里拿出纸巾才吐了出来。沈明月强忍着不笑,待谭琛明彻底吐出了与折耳根相关的味道才停住了动作,他瞪了一眼沈明月,说:“我真服了你,骗人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正经的。”

沈明月几乎憋不住笑,为了不看谭琛明想骂她的表情,她继续向前走。

沈明月走前了十多米,她回头看看谭琛明在跟着走来,还在用纸巾抹嘴。沈明月看到旁边有一家买饮料的店,柜台上的图片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沈明月凑近看了一下各种饮料的名字,最后她选了一杯柠檬茶,付完款,谭琛明已经跟上来,沈明月把柠檬茶递给谭琛明,谭琛明警觉地看了看,确定无异常就喝了起来。

沈明月再从从柜台上拿了一根吸管,走快了两步跟上谭琛明,说:“你喝了不要往回吐,我一会还要喝。”

谭琛明突然停着,疑惑地看着沈明月,说:“你跟我同喝一杯?”

”最小一杯都800毫升,一个人喝不完,每人一杯太浪费,我用另外一支吸管,你只要不往回吐就不会有影响。“

谭琛明摇摇头叹息道:”把抠门说得这样清新脱俗只有你了。“

说完,把柠檬茶郑重放到沈明月的手里。沈明月把另外一支管插到杯子里喝了起来,茶清清凉凉的,有柠檬的清香,有茶的涩味,感觉还有雪碧的口感,这样的搭配还真挺好喝的,喝了两口后,感觉连口腔里的鱼腥?味都去干净了。

喝着时,她想起谭琛明说她抠门,于是用力往杯子里吹气,杯子立刻发出响声,她连忙看向谭琛明,没想到谭琛明已经在看着她,像早看出了她的伎俩一样,事已至此,沈明月干脆装都不装了,把剩下的小半瓶柠檬茶直接放到谭琛明的手里,她继续往前走。

谭琛明快步跟上来,说:“唉,我理解男女共饮一杯饮料是情侣关系。”

“要是情侣就共用同一支吸管了,我只跟闺蜜是这样。”沈明月说。

“我是你闺蜜吗?”谭琛明不满地说。

沈明月看了一眼谭琛明,说:“你的待遇跟闺蜜一样,闺蜜在我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那我申请另外的角色。”谭琛明无奈又说。

“目前只有闺蜜跟我共饮过一杯饮料。”这时沈明月看到一家木雕的工艺品店,她想进去看看,又看看手里还拿着的苕皮,实在吃不下,只能浪费食物扔了,罪过罪过。

沈明月看到谭琛明的手里拿着的苕皮,他是不会再吃了,便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一起扔了,就钻进那间木雕店。

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木雕,有大肚佛,有寿星公,有菩萨,有各种小动物,有根雕造型,这个根雕造型是什么就只靠顾客的想象了。有一片片的木板,上面画了画。沈明月一一细看,轻轻抚摸,有时闻一下气味。

“你喜欢这些木头啊?”谭琛明问。沈明月点点头。走到店中间时,沈明月被桌子上的小动物吸引了视线,正确来说是几只木做的小猪,那猪拳头大小,圆圆胖胖,娇憨可爱。沈明月拿起来闻了一下,又递给谭琛明闻一下,说:“这个是崖柏做的。”

“这个有什么特别吗?”谭琛明问。

“嗯,这个崖柏有一种香气。”沈明月看了看价钱,小猪60元一只,可以接受。她把所有的小猪都捧到手心里,一共五只,她要全部收了。

沈明月如获至宝,其他的她都无心再看了,捧着小猪到收银台结账。

谭琛明看着沈明月像小孩得到了糖果一样的表情,有些触动,说:”再选一些其他的,我送你。“

”不用。“沈明月笑着说,又捧着小猪在谭琛明面前得意地晃。

结账出来后,两人往回走,谭琛明见沈明月还是沉浸在得到小猪的喜悦中,笑她说:”看你好像得到了几块黄金一样高兴。“

”黄金易得,这个却不易得,你不知道崖柏的生长环境,别说生长环境,就是这个木生长都得好几十年。“沈明月边说边指着小猪身上的木纹给谭琛明看。

”你怎懂得这个?“谭琛明好奇问道。

”你喜欢什么自然会打探它的来历,了解它的习性。“沈明月顿了顿,又说:”只要有香味的木材我都喜欢,还有樟木,红豆杉,檀香。“

”红豆杉不是保护植物吗,你怎看得到它的身影。“谭琛明问。

”不知道,可能意外死亡了的吧,记得有一家店里有,当时我也是这样问,老板也是这样解释。“沈明月如实道。

”红豆杉的香味如何?“

”比崖柏的气味不同,感觉有点像松木,隐约有香味,木纹与其他的木不一样,细腻。“沈明月思考了一下,她真无法形容那木的特性,又说:”我家里一个红豆杉的根雕,有机会你去看一下。“

谭琛明苦笑道:”我会有机会吗?“

”这有多难的,两千多公里大半天时间,我有两个骑行的队友就来看过我,我也去看过一个队友。“沈明月说得很轻松。

”恐怕那时候你都不愿见到我。“

”怎么会,你的到来我会很高兴,我会带你吃我们本地的美食,逛本地好玩的地方。“说起本地的美食,沈明月真有些怀念了。

出来那么多天,她已无数次想起家乡的美食了,每个人都有一个家乡胃,这句话是对的。沈明月又问:”我去你那里时,你会招呼我吗?“

”当然。“谭琛明肯定地说。

沈明月对谭琛明一笑道:“那我记下了。”

沈明月还在玩弄手上的小猪,慢慢的笑容淡了下来,再叹了一声,谭琛明问她怎么了?

“看着这小猪,我想起在黄山的时候,看到过一只樟木做的猪,那体型大小可以做这窝小猪的母猪,我当时嫌累赘,没带走,现在后悔了。”

“再去那里买回来不就行了吗?“谭琛明说得轻巧。

”别说路途遥远,那猪未必还在,有时候错过了就错过了。“沈明月说完崇崇肩,一副惋惜状。

走着路的谭琛明停了下来,看着沈明月,沈明月不明所以地也看着谭琛明,等着他说话,最后,谭琛明一句话没说又继续往前走。

沈明月快步走上前,说:”我想好了,到秋天的时候我就去江西婺源,那里的樟树多,说不定能寻到樟木做的母猪。“

”看来你是真喜欢猪,我寻一只送给你。“谭琛明稍放慢脚步等上沈明月。

”不用。“沈明月冲口而出。

谭琛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沈明月,严肃地说:“这么小的一个礼物你也不接受吗。”

沈明月一脸无辜看着谭琛明,说:“你已经送我很珍贵的礼物了。”

“我送你什么了?”谭琛明觉得莫名其妙。

“你想一下,除了你的家人与你那些女朋友外,你给谁在医院陪过床,你可以为他们一掷千金,未必会花时间陪伴吧。作为你家人和恋人的身份外,得到你的照顾,这不是就是珍贵的礼物吗。”沈明月说完,谭琛明还是不解的表情,沈明月干脆放弃解释,只顾往前走回酒店方向。

谭琛明跟上来,重重一声叹息后说:“如果你愿意,我拿得出的再珍贵的都可以送你。”

沈明月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看着谭琛明,像在探究谭琛明的内心,她没有说话,最后继续向前走。

谭琛明走在后面,突然发觉不对,对着沈明月说:“唉,我哪些女朋友,从你嘴里说出来,说得我这样不堪。”

沈明月听完,笑了,说:“别纠结字眼了,我就说明这个意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沈明月说完,掩嘴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便催促谭琛明快走。

谭琛明跟在后面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前面走得飞快的沈明月,冷笑一声,她哪里知道,他的家人住院他都不曾陪过床,都是由专业护工陪护,他只是在医院逗留的时间稍长了些,至于那些她口中的女朋友,他更不曾在医院陪伴过,连送的花都是秘书代劳。

两人经过广场,本来不多的人群几乎散尽,市场里的灯光也一盏一盏地暗淡下来,夜已深,沈明月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沈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支撑着身体做了个简单的梳洗便趴到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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