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船小厮用长钩固定好两船,然后放下木梯,
乌篷船舱内,一名约三十多岁,身着青色绸衣的男子,
起身走了出来,朝着林豪笑着拱拱手,
林豪知道那便是魏国公府的徐增寿无疑了,
马上躬身,深深施了一礼,还以敬意。
待徐增寿登上画舫,
林豪赶紧上前,再度躬身施礼道,
“下官都察院御史林豪,拜见徐大人。”
徐增寿赶紧上前扶起林豪的手,言语亲切地说道,
“林御史不必多礼,你我今日都是告假,没有官袍在身,不讲那些虚礼。”
“再说,林御史乃圣上钦定的朝堂楷模,”
“站得笔直,对朝堂甚至恭敬,徐某还得向林御史,多多学习才是。”
林豪听着徐增寿言语之间处处捧他,马上谦虚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那都是圣上抬爱,下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此番下官包船游江,正好上了徐大人家的画舫,一路靠徐大人家人多有照顾,下官甚是感谢。”
徐增寿对于林豪言语之间透露出的善意,也感到十分受用,当即开口道,
“林御史能登临我徐氏商行的画舫,令我商行蓬荜生辉,”
“这次包船一切开销就由我商行承担,就当我徐某人请林御史游河赏景。”
徐增寿的豪爽,令林豪大吃一惊,
包船出游,那可是几十两银子的生意,就直接抹了?
徐增寿果然如徐主事所言,喜好结交朋友,
他这么客气,我可不能太客气了。
当即坚决拒绝道,
“使不得,使不得,徐氏商行毕竟是要做生意的,”
“徐大人这样做,下官以后可不敢再来包船游玩了,”
“再说万一被我那些言官同仁知道了,又要参我们私相授受,”
“这样,以后下官再来包船游玩,徐大人给下官让一些折扣即可。”
徐增寿抚着胡须哈哈大笑,说道,
“还是林御史思虑周全,以后只要林御史来包船,我商行一定给最优的价格。”
林豪又是躬身施礼道谢,
“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既然徐大人给我包船让了折扣,我这边正好听曲赏舞,正好邀请大人一起。”
徐增寿伸手扶起林豪,
“徐某也正好有此兴致,一起一起。”
说罢,两人一起向画舫的露台走去,
两人坐定之后,林豪对着歌舞坊主事开口说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随着乐声响起,两人便沉浸在舞曲之中,除了交流感受,并没有开口谈论其他事项。
一直到午时三刻,上午场的歌舞表演暂罢,
待午膳上齐之后,徐增寿屏退左右,
和林豪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一边用膳,氛围一如刚才。
直到,徐增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当下朝堂局势紧张,都是后继之君稚嫩,圣上为之提前铺路所致,”
“要是后继之君是年长有为者,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林御史,你说呢?”
林豪顿时警惕,心道,
这徐增寿终于还是吐露心声了,
他这是在为朱棣拉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