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呢?
皇太孙朱允炆?不可能,他充其量只是个刚接触政治的少年,没有这种智慧。
黄子澄?也不可能,这人是个保守之人,不会提这种大胆的建议,何况上次提出公开卷子的办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朱元璋都没找他算账,他黄子澄近期肯定是要低调行事。
难道是齐泰。。。
随着天量的公务压了过来,林豪马上就没功夫去想朱元璋“蜕变”的缘由了,
毕竟是涉及几千涉案人员的流放事务,
从锦衣卫诏狱、刑部大牢、大理寺到他们都察院衙门,
很多环节需要去衔接,
可谓是忙得脚不着地。
好在流放的事务有朱允炆的亲自跟进,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所以连日来,
林豪在日记里所写的,
除了编排老朱的内容以外,
也都是一些日常的记录,
京城中其他一些关于朝堂整肃的风声,
他虽有所耳闻,可没参与,所以懒得去记录。
每天一百两银子的写日记奖励,依旧准时到账。
面对“冰冷的”几千两银子,
林豪也是花的毫不手软,
吃喝用度也大大提高,
可银两,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饶是如此,他依旧住在扬子客栈内,并不急于去购置宅子,
因为买了宅子,势必又要添人手,人多耳杂容易出是非,
还不如一个人租住在客栈来得方便。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十五天。
流放的事务也进入了尾声,
一些人的命运获得了逆转。
被牵连涉案的人员基本都明确了流放去向,
他们或往北方,或往云南地区,也都从刑部大牢,陆续开始启程了。
此刻,刑部大堂,
涉案的几名级别最高官员,正立于堂下,在接受最后的审判。
皇太孙朱允炆作为特命钦差,端坐在左首的听审席,黄子澄坐在他的侧后方位置上。
刑部尚书暴昭作为主审官高坐中堂,左都御史詹徽、右都御史凌汉作为副主审官坐在他的两侧。
都察院御史们则按资历分立于大堂两侧,
林豪因为资历较浅,更是站到了最外侧边缘的位置。
暴昭举起惊堂木,用力朝着案桌一拍,
“案犯白信蹈、张信、陈安,你们可知罪?”
他们本以为必死无疑,还要祸及家人,
而现在已经提前知道皇帝开恩,免了他们所有人的死罪。
哪还管什么冤屈,赶紧认了再说。
三人同时回答道。
“臣知罪!”
暴昭点点头,宣判道。
“蒙圣上恩赦,本部判你流放西北!”
三人听到流放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跪地磕头谢恩。
“臣谢皇上厚恩!”
说完,便被衙役带了下去。
堂上的案犯只剩下了刘三吾、韩宜可两人。
暴昭知道刘三吾很受太孙的重视,
问话的语气也比较缓和,轻拍一下惊堂木,
“案犯刘三吾,你可知罪?”
刘三吾看了朱允炆一眼,缓缓说道。
“老臣知罪!”
暴昭也不迟疑,即刻宣判。
“蒙圣上恩赦,同时念及你年迈体弱,特判处你流放西安!”
刘三吾朝朱允炆投去感激的目光,跪地叩首。
“老臣叩谢圣恩,谢太孙!”
朱允炆看着刘三吾憔悴的样子,着实痛心,便张口发话,
“既然已经判了,念及老大人身体羸弱,”
“流放途中就不要上刑具了,押送的衙役给孤看顾仔细了。”
“小的遵命!”
衙役们哪敢得罪太孙,大声回答道。
朱允炆挥一挥手,
衙门们扶起刘三吾退了出去。
林豪看着堂中最后一名案犯——老上级韩宜可,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现在时辰正好,
等韩大人的认罪流程走完,
回去整理一番,正好准点散班。
暴昭拿起惊堂木一拍,
“案犯韩宜可,你可知罪?”
韩宜可却是直接跪地,目视前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臣知罪,但那些连坐之人无罪!”
众人顿时愕然了,
这韩宜可是什么情况?
认罪就认罪,
扯其他人的事干什么。
暴昭皱着眉,又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韩宜可你认罪就认罪,不要扯其他的事。”
“否则,本部加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韩宜可梗着脖子,就是不服软。
“如果不让我说清楚,我便就不认罪”
众人只得转头,望向太孙朱允炆,
朱允炆也是被韩宜可的行为搞迷糊了,正当他准备亲自开口问话时。
却听到堂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说!让他说。”
随即,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赫然是当今圣上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