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玉儿因为她富爷爷富奶奶的这句话啊,撑过了这么多年,活过了这么些年。
“我活着唯一的信念,就是让富兴国死。所以我以教主的身份去接触那些女性中层管理者,我在富兴国不知道的地方,暗暗策反他们。”艾玉儿的这句话,让在场几录的刑警想通了为什么王湘怡那样的女性中层知道她的存在。
徐国强那样身份比较贵重的男性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合着这一切都是艾玉儿的有意为之。
“富兴国看不起女人,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女人也可以做大事,更可以要他的命。”
摄像机还在拍,艾玉儿的讲述还在继续。在这个纪录片里, 她交代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尤其是一直庇护着富兴国的那位保护伞,他的身份是封城的一把手,而在他之上,他还有一个在中南海上班的亲属。
因为富兴国和一把手的关系更近,所以永生门在教众稳定下来后,他们便把封城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在桑时庭左侧的警察身上戴着的对讲机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微微响动。
随后,耳力极好的桑时清便听到了听到了有车子从门口行驶出去的声音。
艾玉儿的讲述还在继续。她这一次,把连林高军都没有记录的人员全都说了出来。
等她讲完了,桑时清才终于问她。
“艾小姐,根据你的描述,你在教内一直都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桑时清说的这一点,从徐国强这样初代大王都不知道的事情上就可以佐证。
她直视艾玉儿:“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呢?”
艾玉儿用手勾了勾额头边的碎发:“你知道作为曾经的皇族时,最不缺的就是忠心的奴才和有野心的奴才吧?”
“这些事情啊,都是富兴国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告诉我的。他呀,也想踩着我上位,在时机成熟后,取富兴国而代之。”
“随着法律的完善,永生门可操作的财富越来越少,但就算是再少,也是一些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宝物了。”
艾玉儿忽然笑了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知道吗?在那些人的眼里啊,我就是一个跟传国玉玺差不多的物件儿,那群所谓的满清遗族觉得只要得到我了,就可以得到那笔宝藏。”
“可真是让人生气啊,对吧?”艾玉儿擦擦眼角的泪水:“哦忘了说,那个把这些事儿透露给我知道的那个男人,他姓那,他是叶赫那拉的后裔。”
叶赫那拉啊,桑时清对这个姓氏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说那些频频出现在清穿小说中的角色,就她穿越前,还刷过一个五十老太守国门的视频呢。
那个视频可以说是十分的炸裂了,哪怕到现在,桑时清也记忆犹新。
桑时清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杀老水头和冯新章呢?”
艾玉儿看着自己如青葱般娇嫩的手指,在这一刻,知无不答:“老水头知道了我在暗地里做的事情,冯新章知道了我的身份。在我还没有逃出去之前,这两个人,必须死。就是这么简单。”
她乜了桑时清一眼:“老水头是满族人。也很有能力,他是所有大王里,用永生门资源用得最少的人。 富兴国很看重他,曾经把他带在身边参加过几场比较重要的聚会,我都在。”
“他一直以为我也是圣女中的一员。直到在你和他见过面的那天夜里,他看到我和王湘怡在说活动的具体细节。他具体知道多少无所谓,但我心情不好,要找个人发泄怒火。他正好凑上来。”艾玉儿说完,成功的看到栅栏另外一边的摄像等人变了脸色,笑了。
她只是在刚刚那一刻忽然厌恶了那几个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跟在富兴国身边这么多年,富兴国是个杀人狂魔,难道她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死在她手里的人并不比死在富兴国手里的人多啊。
“我本来是想要弄死你的,但后来,看到你跟你父母相处的样子。我心软了。”艾玉儿离开父母的时候很小,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有她父亲温和的和她说话和她母亲叫她吃饭的记忆。
在周二狗去桑时清家的那个夜晚,她本来是想要潜入林家在她们家的饮用水里下毒的。
可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林淑霞和桑为民时,她忽然心软了。
如果她的父母还在,那么在厨房里忙碌的会不会有他们的身影呢?她的父母也如桑时清的父母一样恩爱。
她放弃了杀他们,最后啊,她落在他们的子女手里。
“一切自有命数。”艾玉儿的母亲信佛,在她病逝之时曾拉着艾玉儿和她父亲说了这句话。
艾玉儿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她信了。她的一念之差,让她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我还有一个最后的问题问你,你知道你这一走,在富兴国不开口坦白的情况下,这个案件会审理很久,富兴国也能活很久吗?”法律讲究证据,在富兴国头上有保护伞,还有些致命案件证据不足以及不断有案子发生的情况下,富兴国被判死刑的事情会被无限制的延期。
这一点,在桑时清看到的《吃人的教徒(下)》中得到了验证。
“桑记者,你真的很天真。能不能让富兴国死刑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那一套,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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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艾玉儿被狱警带回,桑时清跟着钱丰顺等人走出会见室,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警察。
摄影大哥十分自觉地把手里的相机递了出去。
胡文彪和钱丰顺垮着个脸,搞了半天白忙活一场。十五年内这个采访视频就别想着播放出去!
他们写的稿子都得提交给公安进行审核,要是不能写的,就算是这个月结束也别想发表出去。
回去的路上,钱丰顺决定这个新闻由他亲自动手来写,相比起桑时清,从业多年的他更能把握住那个“度”。
当然了,第一记者的署名他会标桑时清的名字。
毕竟他都已经走到副主任这个位置了,一篇报道的署名权他早就不看重了。
把这件事情跟桑时清说好,并且跟桑时清为署名权一事再三拉扯过后,桑时清因脸皮没有钱丰顺厚而惜败。
在敲定这件事后,钱丰顺的脑海中瞬间就有了这篇报道的雏形。
他因采访视频无法播出而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车子拐弯进中央大街,朝着单位进发:“小桑,你今天早上跟着小龚上什么地方去采风了啊?这个季节,外头的风景是越来越好看了。”
桑时清看着远处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山,一边查看吃人的教徒下中网友们的回复,一边轻描淡写的道:“风景是好看的。不过我们没看成,龚姐在河边的灌木丛里看到了几具尸体。”
“吱~~”地一声,钱丰顺震惊之余错踩刹车,桑时清的身体因为惯性朝前倾了倾。
在被甩回来的这一刻,桑时清抓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带,感慨自己安全带存在的必要性。
还没等她总结出来啥,钱丰顺有些崩溃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啥?又死人了?这封城难不成成了阎王殿了?死的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