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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魏的皇帝?您是明皇帝的……

“父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他的前任,魏开国的皇帝,魏明帝的父亲文皇帝。”

虽然很无礼,该怎么称呼您。您的名讳,在下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等等,为什么我可以碰到您!

“你终于死了!不要管那个过去的身首异处的遗骸了,过段时间慢慢就习惯了。跟我去谯国看花吧。这个季节,去越后国看雪也很合适。”

嗯,我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心情。文皇帝陛下……在下这就跟您走,去哪里都一样了。

“既然大家都是鬼了,就不要管什么皇帝了。叫我子桓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我叫你佐吉可以吗?”

当然可以,子桓陛下。

“等下先去城里,仲宣好像和哪位皇女恋爱了。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然后回美浓国找蔡侯拿点纸,顺便看看我父亲和三郎。”

仲宣,就是之前说过的王仲宣。出于好奇,我还是问了皇女的名字和事情发生的时间。子桓陛下是一位很好说话的皇帝,虽然说在他之前我也没见过活的皇帝。嗯,现在这位也不是活的。

“皇女就是皇女啊。打听女性的名字不是君子该有的行为。我也没问过。记得那已经是70多年前了。”

好吧,这种时候可能皇女都只能找到孙女了。

“那时候虎千代才刚刚出生,一眨眼景虎也已经去轮回转世了,景胜也真是不容易啊,幸好还有兼续可以支持他。不过三郎倒是我们这种鬼,坚持不做人,颇有慧地说的那种‘风骨’。对了,三郎的幸若舞也是一绝,我跟他学了很久,总没有他跳得好。就是那种慷慨激昂的样子,怎么都学不来。他也说我适合宫中的乐舞,在乡下地方就显得不合适。不过他觉得挺好,我也这么认为。”

他的这些朋友应该都是活人吧,或许应该曾经是的。毕竟刚当鬼不久,我也没什么精力问他这些朋友都是谁。不过有一点我倒是非常明白。子桓陛下,魏的文皇帝,确实是个话唠。还是一个品味相当高的君子。这时候,是不是就应该知趣一点。像这样高天原上的神明,不是我这种武家出身的鬼可以谈话的对象。

“说起来,我虽然贵为天子,也是武家出身呢。”

这么突然,好像窥探了我的内心一样。

“鬼当久了都会读心的。慢慢会习惯的。”

好吧,我会努力的。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乱世,具体怎么样,太过遥远,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乱世的常态,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看多了也就习惯了。武家也没什么不好,公卿也没那么尊贵。武家出身的人可以封侯,公卿以上也会死于战乱。人命如草芥,也就没那么可惜了。可是,我不想死啊!也不想我的父母兄弟流离失所。”

所以,您就当了皇帝。

“是这样的道理。啊,就是这里了。”

恕我直言,这不是宫城,应该是个寺院。

“嵯峨野的天觉寺。源太郎建造它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它会成为皇子们的避难所。千菊丸也曾经住在这里,那时我们那里是明太祖的四男燕王在位。”

那时候您在倭?

“李三郎离开京城以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江山无常主。我曾经拥有过它,不忍心再看到它分分合合,索性就到海外游历。”

那您怎么知道是燕王在位?

“这个啊,我们明朝有鬼。有个吕蒙的转世在朝。他还告诉我,燕王是生前的兄弟子建转世呢。不过我没去看过,也不想知道是不是。”

他那时候是活人吧,怎么告诉您这些。

“后来他死了呀。听他自己说是去拜了一下关帝庙。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吕蒙,所以就直接被关二爷塑像上的刀砸成鬼了。现在他就在倭转世了,据说是想避一下关侯。”

哦,你们天朝好复杂。

“现在差不多也有十多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竹林里那个小寺院,现在只有皇女和一个侍女居住。”

嗯,你们这里也有鬼吧。我看到子桓陛下爽快地点了头,果然是个鬼脉很广的鬼皇帝。

我们到的时候,皇女亲自接待了我们。那是一位八十来岁的老妇人,已经落发很久了。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是神社里的巫女,十岁的时候就和王仲宣缔结了婚约。

那时候,有一位武家小姐和当时还是皇子的先帝,也就是皇女的父亲相爱,生下了一位公子。公子母亲的家族明智家是清和源氏的苗裔,就叫他源氏之君。

武家小姐由于家族的原因嫁给了他国的主公,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源氏寄养在东汉氏家中,并没有取得皇族的身份。由于生得好看,身世也像《源氏物语》中的光源氏一样,侍女们都叫他光之君。

光之君十三岁的时候举行了成年礼,仪式途中,他突然对来宾说,自己是汉朝的王仲宣,要求用回原来的名字。东汉氏的养父知道王仲宣是汉的贵族,看着光之君的样子也就有些相信了。他的舅舅光安不相信他说的话,在仪式上就发生了争执。最终,光之君以刘光秀的名字成年,没能当回王仲宣,也没有回到王仲宣的家乡。

皇女为了给过世的母亲祈福,正好路过这里。她看到了一位穿着礼服的武家少年在众人的祝福下沿着街道前行。当他到达河边的时候,微笑着抱起一块石头,直接跳到了河里。皇女看到了一个少年的鬼魂向她行礼,然后就跟着她,直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和她攀谈。

后来,皇女私下和这个自称叫王仲宣的刘光秀的鬼缔结了婚约,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她觉得和王仲宣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人生中有意义的时刻。她的父亲先帝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托人寄了短歌给她,勉励儿女们珍惜这段缘分。

子桓陛下问起王仲宣的时候,皇女露出来悲伤的表情。她说五十年前,有一位安倍家的少年看到了王仲宣。少年和王仲宣说了很多。他们说的是王仲宣家乡的话,皇女听不懂,也没有多问。自那以后,王仲宣开始变得犹郁,似乎有和她分别的意思。后来的某一天,王仲宣突然和她诀别,说是他的家乡有了灾难,身为一个“士”,虽然说死了就没有办法报国了,可是绝不能躲在这里独自安闲。

王仲宣回到了自己的国家。那个曾经是汉,现在叫明的地方,在白云苍狗之间已经经历了沧海桑田,就连王仲宣也不太敢相认了。几年后,王仲宣回来找皇女,他把自己的困苦都向皇女倾诉了一番,然后就决定回到明朝去轮回转世。

这次,他不再坚持过去的身份,也不想要保留任何记忆和情感。他说:“替我向子桓致意。我是个内心脆弱的人,我害怕见到了子桓就无法下定决心割舍这一切。可是这样下去太过痛苦了。未能当面告别,我万分抱歉。如果故人还顾念过去的种种交情,日后倘若有缘,娄东张氏的子孙中,或许可以再叙一叙旧日的亲爱。”

自从和王仲宣诀别,皇女就一直在这个寺院里修行。她请刘光秀的表兄弟明智十兵卫向足利氏的将军请求了这片竹林和这个寺院的使用权。将军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的父亲那时候已经是上皇了,他听说了女儿想要出家修行,心里很是挂念。在某天晚上,上皇避过众人的耳目,在藤原氏一位致仕公卿的帮助下离开了宫城,亲自见到了女儿。和皇女互诉衷肠之后,当父亲的上皇亲自为女儿落了发。皇女日后的生活用度,都由十兵卫负责。十兵卫踏上仕途之后,使用了光秀的名字,越来越有王仲宣还是刘光秀时候的那种风度。

“终究还是永别了。天道无常,对于仲宣来说,可能过于残酷了。”

“不要这样说,汉的曹氏之君。仲宣君这一次是幸福的。和那位大人在一起的时候,妾身也是幸福的。人类的幸福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东西,不敢说和天相比,即使是和武家的那些足下们相比,公卿以上无足轻重,或许连存在本身就已经给人添麻烦了。只要享受爱情,就已经很幸福了,其他的并不是我们这样位分的人该奢求的。”

公卿以上也是各种不容易啊。武家出身随时会丢掉性命,生死随天,也就没什么好忧郁的。公卿以上不管底下人的事,哪怕是战乱也和他们无关,唯一能做的,或许也就只剩下忧郁了。

“那就像一场梦一样,或许仲宣君并不存在。可是,妾身真真切切地记得他,就像现在和两位闲话一样,并不需要真的证明什么。是一种乐趣,漫漫人生之路上短暂的停留的妾身自己的乐趣。”

皇女的话,确确实实记住了。当时的我并不能赞同这样的说辞,直到与子桓陛下分别,或许这样想比较好。

我,石田三成跟随子桓陛下踏上了我出国他还乡的路。路还真是遥远啊,如果兼续在这里应该能说出几句应景的汉文吧,比如“蓬山此去无多路”之类的唐的汉诗。武家出身如我,并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那是子桓陛下家乡的日常用语,果然很可怕。子桓陛下和我说过他家乡的历史,这是一种长到我不敢想象的人类的历史。子桓陛下自己死去以后的时间也已经千年以上了。

我不知道什么汉典,也不懂历史。子桓陛下是一位古代的皇帝。说实话,我不知道皇帝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也不懂这样的存在有什么实际上的有用的意义。我只知道我们这里的“王”,就像木雕的偶像一样,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给人添麻烦的存在。子桓陛下的位分比他们还要高吧,我不知道,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我想我们是迷路了。这里已经不是‘明朝’了。”

“怎么了?‘明’的国土应该是这里吧。主公还在的时代曾经有人去过明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商人们在地图上指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或许你说得对。朝代更迭,天下无常主。可是,江水不断流,青山依旧在。是我太过在意过去了,过于迂腐了。”

“虽然不是很懂您说的话的意思,现在我们去哪里?回您的家乡吗?”

“不了,不回去了。”

“那么,去哪里?如果可以,我不太想回我的家乡。主公的血脉已经断绝的地方,我没脸再回去了。”

“我想,我们应该分别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还没认识多久不是吗?”

“是我的错。总是不能割舍作为皇帝的那时候的一切,拖拖拉拉的不肯随波逐流呢。”

“可是,皇帝不是很伟大的人吗,嗯,曾经的。不能舍弃过去的荣耀也是人之常情吧。就算是我这样的‘败犬’,也还是会留恋过去的。曾经风光过的日子,和好友的友情,和父母妻子的亲爱,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人,情感上总是不能接受‘已死’这种设定。”

“亲旧故友都已经往生去了,我所知道的故乡和故国已经是‘历史’了,我所擅长的‘文学’也已经不能理解了。我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积极的意义,我的诗文成为了一种‘诅咒’。这时候,太在意自己的‘心意’,或许就是‘错’的。或许可以说,在我所知道的一切事物失去原貌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停留的了。”

“听起来很悲伤的样子。原谅我不是很懂这些,也不知道该为您做些什么。”

“决定了,我不会再停留在人间了。”

“那么,被您带到异国他乡的我该怎么办?”

“你还是有后人的吧,不能回自家的寺庙吗?”

“好吧,我觉得可以。可是,怎么回去?来的时候是拜托了正好要渡海的商人,我觉得以我的情况,他们并不会帮我。我也害怕会被过去的仇家围殴,一定打不过的。”

“我可以先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后再履行我的意愿。”

子桓陛下最终亲自送我到了我家的谱代寺,甚至特意在那之前带我去了尾张国的一间破败神社,把我托付给了信长大人。

啊啊啊,是信长大人啊,活的,不不不终于见到真鬼了。他是主公的故主,我没有直接见过他,只是听主母淀殿说过,她舅舅信长是个残酷的人。淀殿的父亲就是死于和信长大人之间的战争,不过实际动手的是后来成为她丈夫的秀吉主公。信长大人看起来很好说话,至少死后的信长大人对我很照顾。他说我是为了他的侄女茶茶和孙子秀赖而死的,他信长记得这一点,仅此而已。茶茶是我辅佐的少主秀赖大人的母亲,我的主母淀殿。她是信长大人妹妹的女儿,信长大人在死后的时刻坚持认为她是他家的公主。我和我的主公秀吉大人也是他的眷属。

在子桓陛下处理完了个人情感,向所有认识的鬼告别过以后就往生去了。以后的日子里,信长大人路过的时候会来找我聊天。他总是这样问我“你真的觉得‘猴子’是个好人吗?竹千代得到了天下依然没有‘正义’吗?”。“猴子”是说的我的主公秀吉大人。为什么不“好”?当年还活着的时候,是我自己创造了机会要跟他走的。

子桓陛下以前说过,他之所以会“唯一”一次在附身在一个还活着的人身上等他死亡,就是因为我“三献茶”的行为。他说他的国家曾经有个诸葛武侯,在青年时期得到了他的真命天子,然后,他就跟着这位三顾茅庐的刘玄德奔赴了战场,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代给了刘玄德的江山和后嗣。后来吗,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桓陛下那时候给我讲的这个故事让我产生了模仿的行为,总之,我也确实为了主公的天下和后代丢掉了性命。

现在的“天下人”是家康——信长大人说的竹千代的子孙。曾经和家康对立的我,在少主和淀殿战败自杀的那一刻起就是奸臣了。没有能辅佐君主走上正道,确实不算什么忠臣。我也确实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杀死了许多无辜的女性,甚至没有能力阻止子孙再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的罪孽或许只能由子孙来偿还了,子孙的罪孽依然会延续到他们的子孙。我突然明白了子桓陛下的痛苦。与我相比,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我听那些从他的国家来的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留学生说他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想去想什么复杂的事情。我是个武人,就算是文职,直到现在我已经死了百年以上,也学不会子桓陛下曾经能用它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的汉字。

我只知道我曾经认识的他不算太坏,我或许真的不好。可是,他从并不是源头的中途起直到遥远的未来依然是不应该存在的恶名,我却在一些女性中作为“偶像”由于“设定”的形象惹人喜爱而被“洗白”了。他总是说仁义无常,或许他是对的。

信长大人告诉我他去“清”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传闻。“清”是“明”之后的子桓陛下曾经的国家,也是子桓陛下突然决定不再留在人间的时候。信长大人去的时候,“清”也即将覆灭。他说,子桓陛下并没有在“清”托生。没有鬼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曾经“见”过他。

多年以后,人类已经不是我曾经当过的那种“人类”了,家康建立的幕府也已经被人推翻了很久了。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呢,没有战争和疾病,真的很好。“留学生”们也从来不再谈起子桓陛下。他们更乐意谈论信长大人,比如说他是“中二病大魔王”和“女装达人”。我依然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我只是一个曾经的武人,已经死去千年未满百年以上了。

我的一位女性后代成为了学者。她研究子桓陛下,并爱上了他。她的亲友中有信长大人的后代,有我的好友幸村的后代,也有原来我们这样位分的人死后也高攀不起的活的“麻吕”。信长大人的女性后代——石田瑞希的朋友——织田宇实兮是一位神官。不是那种血统尊贵的巫女,仅仅是继承了祖先织田三郎信长的意志的神官。

她在信长大人决定留在新婚妻子的国家并向她告别之后亲自找到了我,告诉我说:“你家的公主田希希和‘子桓陛下’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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