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洪艰难的喘着粗气,仿佛费尽全身力气,他缓缓抬头,视线从自己儿子的背影上移开,最终落在了沈确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的喉咙却干涩的说不出任何字来。
见状宋意会意,立即拿出怀中的匕首架在林天洪脖颈上,她用力一按,匕刃毫不留情的割破林天洪的皮肉,顿时鲜血淋漓。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林天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确冷哼一声摆放于林天洪面前。
“将你知道的事和有关联的人都写上,如若有假…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沈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声线平稳的说道。
林天洪咬了咬牙,闭上双眼,似是在做着某种决定,随后颤抖着手沾染墨汁,开始在那纸上写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林天洪终于放下毛笔。
沈确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扫视了一遍,随即将其交由宋意,宋意粗略的翻阅过后,将其塞入怀中。
“我希望你写的都是实话。”说完这句话,沈确转身便往外走去,宋意见状忙追了上去。
“还是你厉害,就你这身本领,当个没实权的太师真是屈才了!”出了大理寺昭狱后,宋意忍不住感慨道。
闻言,沈确身体短暂的一僵,随后立马恢复如初,他淡声道:“有时候权力过大反而不是件好事。”
说完这句话他迈步往前走去,徒留宋意站在原地怔愣,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跟上前去。
“虽然私自囤兵一事还没有眉目,可这私调库银可是重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砍下太子的一只手!”
宋意跟在沈确身后,低沉的嗓音中含着坚毅,仿佛下定了多大决心一般。
“林天洪被抓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那些人耳中了,你记得保护好你的证人。”
走到马车旁时,沈确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也不待宋意开口,便径直跃身上了马车。
宋意看了眼那疾驰远去的马车,抿了抿嘴唇,随即又笑了起来:“哎呀……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完全无情,至少还会提醒他~”
马车内,沈确面色苍白的靠在软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此刻正紧紧的按压着胸口,俊美无瑕的容颜因痛苦扭曲了起来,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弧度。
“主子,可是心疾又犯了?”察觉到里面沈确传来的痛苦闷哼,坐在前面驾车的月乌,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确闻言睁开眼睛,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前方,淡声道:“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后倒出几颗药丸丢进口中,这瓶药是特制的,专门给他治疗心疾用的。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大到今夜的沈确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他闭上眼,任由药效发挥,片刻后他才缓缓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月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咬了咬牙,狠狠一鞭甩向马匹。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马车迅速行驶,直奔少师府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迎面一辆马车飞快的驶来,两辆马车就这样擦肩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