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胜站在原地,双手托着那玉盒,叹了口气。
说是让他考虑,但实则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
李九鼎人都已经被地府都察司捉拿了,现在估计正在推勘总司受审,却仍然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件难题。
那邱子烨在尉县操控假的鲁知县数年无人发现,若不是隋胜直接上锤欲要将其杖毙,否则他至今都不会暴露。
便知其深精伪装假弄之道,这让他哪里去寻哪里去找?
至于这些灵钱,方才范修筠也说了,这些灵钱去钱庄可取,不记名,估计也难找寻邱子烨的线索。
隋胜拿着这玉盒叹了口气,重新上了马车。
回了马车内,萧钺便是问道:“方才是何事?”
“是范修筠。”隋胜也并未瞒他,说道:“李大人被地府都察司的阴神带走之前,要他找我交代一些事,仍旧算是增补丸一案的事儿吧。”
“还说,新来的城隍恐怕不会是好相处的,是大宗子弟。”
“大宗子弟,会是什么样?隋大人你有正经师承,和我等不同,您是否见过那些所谓的大宗子弟?”
萧钺闻言,带有一些好奇之色。
他从未见过所谓的大宗子弟,他们这些修道者之中,只有隋胜和广智和尚是有正经师承,李宝晟和游春生也都是散修。
而广智是和尚,也只是一个小县内寺庙的僧人,他们这些人和所谓的大宗全都不沾边。
隋胜闻言,白了萧钺一眼。
笑话,他所谓的这个有正经师承也只是全凭林灵云一张嘴说而已。
他根本就没正经拜过师,没奉过茶,没祭过祖师爷,没受过箓。
啥都没有,除了嘴上说有个所谓的人仙师傅好扯皮之外,他和散修根本没啥区别。
甚至懂得还不如游春生这个在天下游历过的散修多。
“莫要废话,我也不知那所谓大宗子弟究竟何许人也。”
“安静坐车吧。”
隋胜重新拿起了萧钺的那本《太上洞神赤文三箓(上篇)》观看了起来。
车帘外,那驾车的老四有些犹豫的向车帘伸出了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最终收了回去,沉默着继续驾车。
车内,隋胜抬眸看了一眼车帘,耳边车夫老四那筹措急切的心跳又响了起来。
车又一连走了二十里后,隋胜听到那心跳声愈发的急了。
果不其然,在即将赶到终点之时,马车最终停了。
轻飘飘的车帘仿佛有万钧之力般被人沉重的掀开。
那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跪在架位上,面色带着泪痕,略带扭曲,胸腔之内心乱如麻,哽咽着道:“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隋胜合上道书,望着那汉子:“我还在想你究竟要想到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和我开这个口,方才甚至以为那你不会和我说了呢。”
老四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带着泪花的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希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大人,您愿意帮助小人?”
“说吧,什么事儿。”隋胜直截了当的问。
“五天前,小人告假用马车带家人去临县探望亲戚,傍晚归来之时却遇到了强人,那些强人却不劫财,只抢了我妻女。”
“我同他们争执途中被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除了损坏的马车之外,我的妻女和那些强人皆是不见了踪影......”
“我去衙门报案,那李季却说尉县民风淳朴,绝不可能有强人半路劫道,便是将我轰了出去!”
“而我又去县学找周凤鸣周大人,他在县学教过我女,我想有这份师生情在周大人总不会不管,但我却连周大人的面都没见着。”
“大人,这几日小人是将能找的衙门关系都找遍了,但一事无成,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到您的身上!”
那汉子声泪俱下,撕心裂肺,听者无不为其挽颜。
“小人也无有别的诉求,小人也知自己妻女定已遇害,也不求大人立刻去拏了那帮强人,小人......”老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荷包,荷包不大,内有硬物响动。
一听便知是一些散碎银两。
“小人只求大人能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后和鲁知县提上那么一嘴,只要以后能拏了那帮贼人,帮我妻女报仇便可......”
隋胜闻言,神色微微一动。
劫人却不劫财.....李季,周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