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在铁匠铺当学徒是要待五年的，所谓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在铁匠铺的五年，他不仅要学习怎么打铁？还要负责铁匠铺里的一应杂事，像挑水、烧火、扫地......。

当学徒非常苦，还没有工资。

......

站在夜色中的胡来，总算看到娘的身影，茶叶场的采茶季已经过了，娘开始为茶叶场沤肥，所谓的沤肥，其实就是把村里的粪肥挑上茶山，挑完粪肥后，娘还不能马上下山，她得在山上找些一家人吃的野菜，所以，她每天依然是很晚回来。

“娘，我来帮你挑粪桶吧！”

“不用，这粪桶很臭的。”

“娘，我来。”胡来不由分说地把粪桶接了过来。

“胡来娘，该享福了，儿子都比你高一个头啦！”有村里的乡亲看到这母子两打趣道。

“是啊！我儿子真是长大了，还会想着帮我挑担。”

胡来已经烧好饭菜，饭桌上有三个菜，最惹眼的是一盘鲜肉，从没吃过鲜肉的胡聪，吃得是满嘴流油。

“哪来的肉？”娘疑惑地看着桌上的肉，又看着正在吃肉的胡聪。

“哥哥买的。”

“娘，给你钱。”胡来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一些铜钱来，猎户们给的钱，他也不会乱花，除掉买肉花掉的钱外，剩下全部交给娘，因为他清楚家里需要钱。

“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在铁匠铺里赚的。”

“你这孩子，才有点钱就这么会花钱，这盘肉得有半斤吧？就这样炒着吃，多浪费。”

“娘，这鲜肉吃起来味道更好。”胡聪说完，又夹了一块。

“再好，也是要花钱买的。”胡聪吃完了碗中的肉，还想夹，娘就不让他夹了，她一直精打细算惯了。

“留着明天再吃。”

“不嘛，我还要吃一块。”

“好，那你们每人再吃一块。”

娘允许胡来跟胡聪每人吃一块鲜肉，而自己则仍然吃着野菜。

“娘，你也吃一块嘛！这是我第一次赚的钱买的东西。”胡来主动夹着一块肉给娘吃，娘推辞着不要，最后拗不过胡来，只好勉强接了。

“这鲜肉就是太肥，放得盐少了，吃起来很腻。”娘数落着鲜肉不好吃，但是也不耽误她把鲜肉全部吃掉，最后还抿了抿嘴巴。

看着娘跟弟弟高兴地吃着自己买来的鲜肉，胡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感，踏实感。

“小来，你的肩膀跟手没再起泡吧？”

“娘，没有。”

娘拉过胡来的手看，这满是老茧的手哪像一个小孩子的手，娘抚摸着胡来粗糙的手，有些哽咽，“你这么争气，要是生在有钱人家就好，也不用跟着我们受这么多罪。”

“娘，你千万别这样说，私塾先生说过，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