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继续说道:“我主忽必烈定会为我报仇!到时候,你们南朝小儿,鸡犬不留。”
“这时候他为什么提到忽必烈呢?”赵昺想:“要么震慑我们、保全自己,要么……”
“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赵昺相信是后者,张弘范如果服软投降,回到忽必烈那里,也是一死,说不定死得更惨。
“这才是他一直选择硬扛的原因!”
赵昺拦住了正准备放第三块木头的士兵。
“让伙夫把劳军的羊牵一只来,顺便带一把盐和白糖!”赵昺吩咐道。
“怎么?来硬的不行,就想请老子吃羊肉?”张弘范边笑边骂。
“等会你就知道了。”赵昺冷笑。
“中国的刑罚不能制服你,给你来个风靡欧洲的‘笑刑’吧!”
十七世纪欧洲新教和天主教的战斗中,这一刑法被发明出来。由于不能施重刑于教徒,就研究出用山羊舔脚,逼迫对方招供的“笑刑”。
伙夫把盐和白糖混在水里,涂到张弘范的脚心,山羊嗅到味儿,伸出带有倒刺的舌头,就贪婪地舔舐起来。
刚刚还钢筋铁骨的张弘范,被抓住了命门。
作为军人,他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可脚底的神经元却出卖了他。
“哈哈……”他开始大笑起来。
一刻以后笑到极致的他,开始放声大哭。
两刻钟,张弘范便泣不成声了。
“现在可以谈吗?”赵昺把他的头推到靠背上,问。
张弘范缓过来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如果再笑下去,他就会窒息而死。
“说吧,想怎么样?”张弘范气息微弱。
“朕可以放你走,可有几点:第一,你要保证,不派追兵来。”
“这个不难,但被我主忽必烈知道原委,我也活不得命。”
“我可将皇冠赐予你,回元营时,你就说我欲收降于你,被你找到机会,刺杀了朕,夺船逃回。”
说罢,赵昺取下皇冠,递给张弘范,一缕长发散落出来。
“陛下,有失我大宋体统啊!”陆秀夫不禁劝道。
在张弘范面前,他已对赵昺改了称呼。
“这顶戴,对朕就是一个象征,而十万子民,才是核心利益!”
“另外,你可在崖山勒石一枚,上书‘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如此,定然可瞒过忽必烈。”
张弘范也是老江湖,他冷冷问道:“你为何要帮我?施这些‘障眼法’,不是要弘范在大都给你做卧底吧?”
赵昺笑道:“朕就是想,可你也不会答应啊。就算暂且应承下来,回到元营也必然变节。”
张弘范沉默了,他没想到大宋这小皇帝,竟如此善于揣度人心。
“那是要我怎样?”他问道。
“我要你保一人平安,后找机会将他完璧归赵。”
“谁?”
赵昺笑道:“这个人你一定愿意还我。”
“文天祥?”
张弘范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赵昺点了点头,根据前世所读《宋史》,他知道文天祥虽然被张弘范俘虏,两人却亦敌亦友、惺惺相惜。
张弘范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