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杰森?你为什么在这里?”死蠡向后退了半步,杰森明显异常的举动令她感到无比恐慌。
“为什么?因为今天是周六啊,大扫除的日子,你记错了吗?死蠡小姐?”杰森挥舞了一下手上的某样东西,看他的架势似乎是在向死蠡展示他手上的鸡毛掸子,然而,他手上现在空无一物,他只是握着空气而已!
死蠡摇着头,不敢相信双眼看到的景象和耳朵听到的声音,她拒绝接受这个近在咫尺的事实。
即使她心里的理智告诉她:
“他疯了……他把这里当成了我们家……”
杰森又抬起了左手手腕,看了一眼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腕表,一如既往地用着他那粗犷而温柔的嗓音对死蠡说:“夫人出门采购今晚的食材了,她说她打算今晚亲自下厨,如果可以的话,小姐能否在夫人回来之前和我一起把卫生打扫完呢?只要整理一下你自己的房间就好。”
死蠡双手紧紧扒在门外的墙壁上,她想要逃跑的冲动从未如此强烈过,杰森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传进她的耳朵,恰恰是这与曾经的生活场景完全契合的话语,在此刻显得格外瘆人。死蠡的牙齿在打寒战,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胆怯但又死死地盯着面前如一座巍峨的山脉般魁梧的杰森。杰森是一个高大健硕的北方巨汉,但死蠡在此前从未感觉到杰森是如此令人生畏的庞然大物,如同悬崖上的滚石,沉默、静止、无法阻挡,一旦倾塌,带来的结局就是被汹涌地碾压。
他陷入了疯狂,似乎是把这里完全当成了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当成了死蠡的家。他现在一定看到了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大脑被幻觉所支配,代入了那个幻觉中的场景,他依然是那个外表粗犷但举止优雅的管家,在周六的午后进行例行的打扫工作。而现在,死蠡闯进了他的幻象世界。
见死蠡迟迟没有回应,杰森又追着问道:“死蠡小姐,你意下如何呢?”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杰森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是不正常的,这种时候应该先顺着他的想法,避免与对方发生冲突才好。
已经,不能把这个人当成杰森本人了。
“好。”死蠡回答道,她现在也只能尽可能随机应变,一边希望杰森能恢复正常,一边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很好。”杰森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个很小的东西,递给了死蠡,“向你致意,小姐,请你吃糖。”
死蠡接过了杰森递来的东西,那不是糖,是某种扁平的金属制品。
是硬币!死蠡怵然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杰森的脸。
这一瞬间,她猛然发现,杰森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是里面没有一点神彩,完完全全处于呆滞状态。
“这是……”
莫名其妙出现在洞穴里的杰森,这枚硬币,还有他呆滞的眼神……
忽然间,死蠡意识到,这一切有了解释,包括一些先前没有答案的谜题,都在这一刻被完美串联。
杰森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没醒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