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雅兴,堂堂凝尘境武师,竟舍下面皮,扮做区区小捕快,行那藏头露尾之事。”
“只是世间万事,最怕得意忘形,老夫纵横多年,压身技艺数不胜数,你不该轻辱老夫,定叫你付出代价来。”
桃山公长臂卷起两名山匪,连人带马一同砸过来,阻挡苏唯脚步,他自己则飞身后撤,跃回剑匣旁边。
他弃掉不堪再用的杀虎尾,枯瘦手掌往剑匣上重重一拍,顿时弹起一柄玄黑重剑,被他捞到手里,举重若轻的挽出朵剑花。
“此剑名开刃碑,五尺长三尺宽,玄铁铸成,重达六十有六,昔日吾于竹林斩其主徐洼而得,今日请君试剑!”
老猿虽然嘴上依然硬朗,但自打苏唯亮出凝尘境的实力后,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轻视,心中将苏唯真正当成了对手,说话也不由的认真和客气。
苏唯不由挑眉,老梆子是个讲究妖,仪式感很足。
同时也暗自担忧,这些妖魔,踏进超凡的境界后,不论是外貌还是思维,甚至情感,都逐渐朝着人类靠近,
这对大夏、对人族,绝对谈不上是好事。
好在这个问题太深远,大夏朝堂之上,自有一番计较,还远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基层工作者来操心。
桃山公做完讲解,脚下步履急促,拖剑而行,门板一样厚重的名剑开刃碑,在地上擦出一簇簇火花。
“着!”
临身,老猿扭转身型,以脚步带动腰肢,再由腰肢带动手中重剑,合各处力道汇聚于剑上,朝着苏唯斩来。
苏唯以凝尘境气雾催动形意提纵术步法,从容避开剑刃锋芒。
轰!
开刃碑一击落空,重重砸在地上,土石飞溅。
桃山公并不泄气,再次呼喝一声,一脚踢在重剑剑脊,使重剑离地,腰肢再度拧转,换了个角度再次向苏唯劈来。
老梆子真的是有些技艺在身上。
一剑又一剑,老猿矮小的身子无比灵活,扭转翻飞,如同在跳一支充满杀气的剑舞,石碑般的重剑在他手中如臂指使,连绵不绝,舞成剑刃的风暴。
可惜,
凝尘境的苏唯在风暴中闲庭信步,甚至有兴致细细观摩这危险又具有美感的搏杀技艺,感叹人类在武道上的璀璨。
直到他品完其中意味,失去了耐心。
鹤唳声响起,白鹤气雾加身,苏唯五指攥成拳头,毫无花哨的轰击在重剑开刃碑的剑身之上。
砰!
血肉之身撼剑器,竟传出金铁交鸣之声。
咔!咔!咔!
自苏唯落拳处,玄铁铸造的开刃碑居然出现裂纹,随即应声散碎成数十块!
人族的剑,与其助纣为虐、蒙尘于妖手,不如干脆碎掉来得爽利。
桃山公不可置信的握着光秃秃的剑柄,额头上淌下一滴冷汗,也顾不得擦,任由它顺着老脸滴落到脚面。
“试了。”
苏唯看着他,平淡的开口。
“你的剑,没有你的嘴硬。”
“你他……”
桃山公红了眼,差点破了涵养。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怒火,瞪鼓着眼不信邪道:“再来!”
噌!
老猿再拍剑匣,拔出一把纹路精致的三尺剑,左右手一抹,剑器一分为二,一大一小,一长一短,是为子母鸳鸯剑。
“此剑名白首不离,长者重二斤一两,短者重一斤二两,合则三斤三两,取三生三世之意。”
“可惜了昔年羡煞雷州江湖的鸳鸯剑,夫妇二人到死手都不肯松开,被我亲手葬在桃林里,也算圆了他们拜堂时同日而死的誓言,想来今已桃花朵朵。”
长短两柄剑交错摩擦,发出清越的剑鸣声,
像是昔年两个痴情江湖儿女相拥,依然在诉说着当年未完的情话。
老猿摇摇头,从回忆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