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新客人了!~”
凯莲娜拍拍手,兴奋地跳跃出小幅度的芭蕾舞步,想要过去检查民兵的伤势,然后她想到医务室还有一个病人。
她扭头对杰伊和大胡子猎兵弯嘴角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过来帮——”
当凯莲娜欣喜的眼神停在杰伊脸上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双眼的喜色凝固住,呆呆地看了杰伊几眼,接着她反应过来,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那个,你!”她指着大胡子猎兵说,“穆勒,我记得你是佐利金的手下没错吧,也是个猎兵呢,看你挺壮的帮我个忙,把里面的烂胃病痊愈者抬下去,随便扔哪都行儿,随你喜欢~”
被称为穆勒的大胡子猎兵冷漠地摇头,“不,凯莲娜狱医,我不是你的护士助手,我还要把新来的草包扔进牢房里去,你自己的事不要来烦我。”
“新来的~嘿,我就知道。”
凯莲娜仔细地瞧了瞧杰伊的脸,神情细致得如同屠夫打量屠宰前的肉,瞬间让杰伊有一种看病时被医生打量的不适感。
“哦!是个英俊的小帅哥~~Boé!”
她用巴托尼亚法语赞扬了一句,接着挑眉微笑,斜瞥穆勒。
“他可比你的佐利金军士帅多了,看了心痒痒,所以他留下~帮我干活~,你,大块头去把里面的倒霉虫抬走,腾个地方我要做美妙的~新手术。”
“我可不管你什么手术!狱医,我的命令是看管好这个家伙,不是你的搬运工!”
“好吧~,穆勒你真是个石头一样的男人,无趣得很。”
凯莲娜眼里的笑意散去了,正如其本来不存在那样,直勾勾地盯向大胡子猎兵。
“我不喜欢守规矩,我喜欢变通,正如我做手术不会循规蹈矩,我会在每一次手术中都增加些新思路新想法,改变毛细血管的流向,砸开闭合的肌肉隔膜,用神经束和脉络组织重新连接出新奇的网格中枢,让整场手术看起来如同璀璨美丽的艺术。”
凯莲娜凑到穆勒跟前,抬头微笑着直视这个高她两个头的壮汉。
“这种艺术通常可以改变病人既有的惯性思维,赋予他们更灵活的意识。可惜我不被允许这么做,因为要我负责恶魔十字上千人的健康——你们刚才战斗受的伤也得找我医治,为了病人的心理健康着想,我仍然会依照沉闷的传统方式进行常规治疗。但我不介意在病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运用奇妙的手法测试先进的医疗技术。所以~,你想要我给你做个小手术,把你墨守成规的古板性格给去掉吗?”
她甜美地微笑,踮起脚尖看向高大的穆勒,然而大胡子猎兵却依然冷漠地看着狱医,甚至眼神比原先还要冰冷,“凯莲娜,这话我可不爱听。”
“哈嘻嘻,你想什么呀你个石头脑袋~,开玩笑呢你怎么不懂风趣呢。”凯莲娜一巴掌轻轻拍在穆勒的肩膀,“而且,佐利金没说要谁看管这个帅哥吧,干嘛这么小心呢,总是谨慎过头会伤神的。你快带人下去,我帮你看着他就是了,他又不是匹巴托尼亚飞马,不会飞走的~”
穆勒用恼火的眼神瞪着凯莲娜,高抬起下巴,用下巴尖对着狱医的脑门,他蓬松的黑色大胡子也鼓起恼怒的幅度,慢慢抬起来,但他却沉默地不发一言,只是紧紧抿住嘴唇,嘴角不快地往内凹,并没有用粗鄙的言语去辱骂狱医。
两人对峙期间,杰伊正帮助担架上的自由民兵转移到手术台旁,由于一个人的力气不足以轻松地抬起手术台上原本的病人,来将新病人替换上去,杰伊就没有强行搬运,只是先让抬担架的两个人站在旁边等候。
他瞄了一眼手术台病人被切开的创口,惊讶地看到病人肚腹部的缝合线严丝合缝地连接在创口处,并且正在缓慢愈合融入到肌肤里,不由得为凯莲娜的高超医术和旧世界的奇妙医学所震惊。
杰伊没想到旧世界的医疗手术并不是刻板印象中的中世纪版‘杀猪放血’、一场手术杀三个人的那种危险而又粗糙的原始医学,反而比较科学先进,与现代医学很是相似,甚至用到的手术器械因为材料的奇幻与特殊,要比地球上的同类产品还要高效些。
惊讶归惊讶,他没有忘记该干什么事情,杰伊把注意力转回到凯莲娜与穆勒的争执中,高声对大胡子猎兵喊道:“嘿!帮我一起把病人抬下去,救人要紧,你们再吵,这个新来的患者就要魂归莫尔灵魂之海了。”
大胡子猎兵结束与狱医的对视,摆起胡子转过来望向杰伊。
杰伊继续说:“大胡子,我跟你一起搬下去就是了,何必大题小做?别听佐利金要对我严防死守的话,我跟你们一起战斗,打败了洛班·噶夫,有功无过,还要这么防范干什么?”
他指着担架上的受伤民兵说道:“他也是保卫监狱的一员,现在受伤了却因为一些小事被拖延手术,你们就这样对待保卫自己的士兵吗?”
听到这话,大胡子猎兵终于放下眼里的冷漠与戒备,他鼓起的大胡子忽地往下缩,跟着放松的下巴一起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