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夜晚。
我侧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穿着蓝白竖条的棉质薄衣。
翻过身来看了一下,这是医院的一间病房,两张床,靳哥在我旁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玩手机,风铃在那边床下墙边的两个泡沫箱子里挖香蕉。
门外面走过一个人,蓝白竖条,头发都是血,粘成一片片。
“彪子!”
我喊他,他没有理我,低着头走了过去,门外又是空荡荡的对面的墙。
靳哥抬头看我,我没有理他,心里想去门口找彪子,手抓住床边扶手想爬起来。
“啪”的一声响,铝合金的扶手竟折断了,我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收不住竟头栽地的掉了下去。
眼见水泥地面迎面扑来,瞬间可能只有5厘米的距离了,我瞪大了眼镜,屏住呼吸,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悲剧。
余光中看见靳哥以慢得离谱的速度伸出一只手。
手掌向我头下面伸开。
我心想:“你这是要垫我的头吗?那么慢,等你伸到我的头早就撞了”。
于是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左手抓着个断了的铝合金扶手,离我的头很远。
右手在胸前,那右手可以用。
于是我把右手缩回耳朵旁边的地上用力一撑。
这时我的头离地面可能只有一厘米了。
没想到瞬间那地面竟极快的速度离我远去。
“好像哪里不对”,于是我赶紧抬头看。
一盏日光灯闪耀着满眼的白光已在眼睛前面。
“砰”的一声响,我一头撞爆了3米多高天花板的日光灯,额头巨痛,疼得我“啊”的叫出声来,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砰”的一声,是我的头又撞回了地板上面,右脑壳感觉是不是爆掉了,又是一股巨痛。
缓了几秒钟,我摸着头整开眼睛,靳哥伸着的一只手在我鼻子前面,愣愣的看着我。
顿时头疼得一踏糊涂,眼前金星乱冒。
只好先撑起来靠这床头柜缓一下先。
喘了半分钟的气,终于想起来门口的彪子,就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跑去。
到了门口,左右张望,右边是“太平间”绿色灯牌的门,左边是空空的过道和楼梯转角,什么都没有。
“坤哥,你是不是看错了,彪子已经死了”,背后传来靳哥的声音。
一道白光在我脑中穿过,我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
看了好久,转头看了一下右边绿幽幽的太平间的门,不禁吼道:“找的什么鬼地方!彪子怎么会死?”
“你也死了”。
风铃的声音鬼魅般传进我的耳朵,顿时背部一片冰凉,慌忙把看看自己的双手抬到胸前翻过来看。
又左右手互相摸了摸,“有温度啊”。
随即我转头惊讶的看着风铃,“啊?”...一时间也忘记要问什么了。
“你进去输血给他,后来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医生出来说,很抱歉,你们俩个都死了,然后郑佳佳和师傅都接到了紧急命令,说今天市区发生了一百多起车祸,需要刑侦大队紧急介入调查,来不及伤心,就大家全部都走了,郭老四也跟过去了”,靳哥跟我说明情况。
我有点不能理解,感觉信息量有点大,傻傻的呆着。
“刚才是她把你救过来的”。
我赶紧转头去看蹲在地上吃香蕉的风铃,又转头问靳哥:“那彪子呢?”
蹲在地上的风铃鼓着腮帮子抬头看我,嗯嗯呜呜的说:“灵力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