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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它’ (补)

——人格9307号

不知何时。天地间朦朦胧胧地一片,不知为何,它就出现在这个世界。我们知道盘古开天是假,女娲造人是假,可它的诞生是无可辩驳的真实。它是谁呢?连它自己也不知道。

据学者们的推测,此时的它不会‘说’,不能‘听’,也不知道‘看’,它甚至没有能力‘想’,这是它生命中最漫长的一个阶段。还好,它还很初级,因此它不会因空间的狭小感到逼仄,不会因时间的漫长感到枯燥,不会因缺少同类而孤独寂寞。它就只是这样静静地存在着,沉睡着。

推测距今约五亿年前。它的机体开始逐渐地发生变化,它的意识网络开始遍布在星球各处,随着意识网络分布的面积更广,它的‘神经’变得越来越强,它的内部不断地发生着各种变化,最终渐渐地形成了思维。

终于,它开始‘看’到这个世界,它开始‘听’到这个世界,‘它’开始‘想’一些事情。如果让笔者来下判断的话,这时的它的思维能力也许不会强过一个草履虫。

它打算到别处去‘看看’,它就这么‘想’着,然后它居然真的‘移动’了起来,也许它移动的速度不比草履虫快上多少,也许在当时它的速度远非人类可以想象,在那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快与慢只能由它自己来定义,而它当时还处于幼小期,因此我们谈论快与慢并没有多少意义。

《‘它’传》的读者朋友们,我绝非是在说些无用的废话,如果我们意识到人类很多天然的概念对于它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这本身也代表我们在增进对它了解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让我们回归正题,它‘移动’了起来,那么它要到哪去呢?朋友,你又想起了这没有意义的问题。它仅仅只是‘移动’,‘移动’到它要达到的目的地去,在那之前,它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地存在着。

推测距今约两亿年前。它像是突然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它突然开始有了记忆,它真正地拥有了思考能力,它真正地具有了移动的能力。哦,我的读者朋友们,请原谅我琐碎的用语——就连我也由衷地为它而感到高兴。

那么它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它‘看’到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这是一片平静的海,海没有滔天的巨浪,没有恐怖的漩涡,海有的只是总是平静的表面,也许偶尔会有一些极小的波纹在海面上震荡,但那震荡极短,很快就会消失。

它有思维,但它会想些什么呢?它很少思考什么高深的话题,它每天只是在大海中歌唱,舞蹈,它是一位作曲家,它为自己谱写乐章;它是一位舞蹈家,它为自己设计舞蹈。

在这个生命阶段里,它的记忆能力是有限的,为了记住很多有趣的、有意义的事情,它会主动地去遗忘所有不快乐的事情。比如,那海面经常是死一般的寂静,比如,辽阔的海中,永远只有它一个孤独的存在。只是低沉了一会,它马上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忘记了。于是它继续歌唱,继续舞蹈,虽然这海面极其平静无聊,但它可以自己造成一些波纹出来,这也是很有意思的。

在它不多的记忆空间,有两种东西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不能删掉的。

第一来自于另一片红色的海,那高悬于远处的巨大血红能量球,每隔一段时间,那球就会释放出恐怖的能量,那些能量搅动着这片海中粉红色的海水,掀起上不见顶的波涛,待到落下时,将会摧毁一切生面。而每当这时,它都会拼命地跑到这片海的另一侧,来规避这恐怖海啸的危害,幸好这一招每次都有效。

第二不能忘记的事情是来无穷无尽的各种颜色的海里,它们有时也会把很少一部分传播到这片可爱又可怜的粉海中。因为那些海离这已经很远了,所以往往在到达粉海中时只能激起很小一片涟漪。但也有一些海波,传达到粉海时依然具有恐怖的能量。幸运的是,它的那一招依然管用。

推测距今约几十万年前。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朋友们,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一时期的时间仍不够准确,我向你再次重申:在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里,几十万年和几十亿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让我继续吧,我想说的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这段时间里,粉海中来了新的客人。这些客人是什么呢?它们是由无数多蓝色亮点以极其巧妙的结构组成的东西,它把客人们称为“蓝色体”。这些蓝色亮点出现时,它正在粉海的其他海域游玩,当它再回到这里时,这里已经多出了这么多亮晶晶的东西。它开始思考,难道‘我’和这些蓝色体的诞生一样吗?我们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此前我们已经介绍过,蓝色体由无数多蓝色亮点以极其巧妙的结构组成,但这结构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些蓝色体精美的结构还在飞速地变幻,无论何时观察蓝色体,它们的结构都会让它沉迷于其中。

正当它沉迷于那种美妙的变幻时,它开始震惊于那蓝色体的数量,它们居然在不停地变多,这样令人着迷的能力是它没见过的。笔者认为这种想法是它智能不够导致的,事实上,它在成长过程中时刻经历着更复杂的变化,只是它意识不到而已。

从此,它彷佛长大了一些,它不再像一个顽皮贪玩的小孩子,而是成为一个稍微稳重些的学生一般。它学习的目标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那就是研究这些美妙的蓝色体,它喜欢它们的颜色,喜欢它们的结构,无论蓝色体有多复杂,它都要把它们研究明白,这远比唱歌、跳舞要更有意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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