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二十六岁生日快乐!”摒弃了以往那些华丽的情话,只是一句平淡的祝福,卡在零点到来的时刻,第一个发到李杰的手机上。
“宝贝儿,开视频好吗,我想看看你。”
郑永昶感冒还没完全好,裹着个毯子喝胖大海。李杰那边一片漆黑,只看得出有个朦朦胧胧的圆形轮廓,像是脑袋。
“不要这么无情吧,我都这样盛装出席了,你好歹让我看你一眼啊!”郑永昶吸着鼻涕,可怜巴巴地说。
对方笑了,抬手去按开关。小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投射到李杰棱角分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此情此景,郑永昶却不合时宜地发散了,觉得有点像偷情。
“你笑什么?”李杰问。
“没有,”郑永昶收住脱缰的思路,“就是觉得你这样特别好看,有一种……”
“有一种什么?”
“有一种你躺在床上,被我从上面挡住光线的感觉。”
“臭不要脸,”李杰嗤笑,“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难怪感冒一直不好。”
“我整天想的可不是这件事。”郑永昶澄清。
“那是什么?”李杰问。
“我在想,”郑永昶放慢了语速说,“你让我想的事情。”
“那你……想好了吗?”
“说实话,没想好,”郑永昶说,“不过有件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从这次见面开始,我对你做的每件事,都是认真的。以后会如何无法预料,但我现在是真心地想要和你共同度过未来的人生。再有什么分歧,我保证一定和你商量解决,尊重你的态度和决定……”
“所以,能不能答应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李杰没料到对方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始告白,停顿了一会才说,“我能相信你生病的时候,脑子不清晰说的话吗?”
郑永昶想要绷住气氛,还是没忍住笑了:“你真是……我脑子清醒得很,生病使人思考。”
“你真按时吃药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不是,”郑永昶有些急,“你这岔开话题的水平也太差了吧。你要是还不愿意答应我就直说,没关系,我可以……”
“好。”
郑永昶:……
郑永昶沉默地注视着手机,李杰以为他正在酝酿着说什么。就见屏屏幕中郑永昶的脸不见了,镜头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翻身,最后扣在床上,一片漆黑。
“哎,你别扔手机啊,再摔坏了!”李杰叫。
郑永昶不理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疯了半天才想起李杰这个快乐之源,连忙捡起手机,献上一枚诚意十足的吻。
于是李杰就看见一张驴嘴,越来越大,隔着屏幕向自己亲了过来。
郑大驴决定趁热打铁,他抽出时间回了一次家。抽空回家见儿子的郑总和杨大夫,就这样接到了今年过年不回家的通知。
“刚好过年这几天不用我值班,咱们俩可以出去旅游。”杨大夫说。
“嗯,早就想出去了,年年呆在家也没意思,要不出国玩几天?”郑总附和。
“国外没气氛,咱们上次去的那个……”
“你们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吗?”郑永昶努力寻找存在感。
“还能为什么?”郑总翻白眼。
“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娘呗!”杨大夫无所谓地说。
“我就不能是因为加班吗?”郑永昶幽怨地说。
“儿子,”郑总搂着郑永昶的肩膀,晃了晃,“就你这一脸春意的说加班,难道是看上你们单位哪台电脑了?”
郑永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结果感冒还没好,把咳嗽精引了出来,咳个没完。
“告诉你现在是流感高发季,叫你多穿点你不听,”杨大夫给儿子倒了杯水,“你看看,感冒了吧!”
“儿子你今年三十了,不是十三岁,”郑总语重心长地说,“不服老不行啊!”
“你看你那外套薄的,我看着都冷,”杨大夫说,“我记得前两天收拾衣服你有件棉袄挺厚的,我去给你找出来。”
杨大夫拿出来的是一件双层棉加绒的厚外套,长款经典款。中庸不丑的样子,就是太厚,穿在身上有些臃肿,显不出日哥完美的身条。
“这不是我衣服。”
“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啊!”杨大夫说,“你自己都不记得当年还买过这么厚的衣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