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熊大人之前曾为我解惑。”满其尔低声说。

“可你知道吗？满其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而且，我认为这一切都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狂沉默了下，继续解释。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皇帝担忧漠北发展太快，会影响他的统治，所以不断的削弱我，另外四位柱国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定要我不能掌控太多。”

“他们把女真圣物在我这儿的消息一放出，所有辽金余孽就必须得聚集漠北，与漠北殊死一搏。只有强抢回圣物他们才可能有一点翻盘的机会，为此女真可以牺牲当代完颜，还有十数万人。”

“可事情还不仅如此，谋虎曹柳卿为了效果最大化，迫使我腾出漠北诸城的商业布局，巨大的利益吸引来世家，这群饿狼千里迢迢来谈判，却不知是自投罗网。”

“一举多得的打算！不仅削弱了漠北，辽金和世家，还用暗棋夺了我漠北气运。”

“可如果我不牺牲这么多，那等待我的就将是四位柱国联手率领的大凉铁骑，到时候整个漠北除你我外，谁还能活下去？”

“贪大人不会这样…”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对他们而言，你我都是异族！”孛儿只斤怒吼道：“我知你幼时便被姜未绝收养，心向中原，可你别忘了你也始终是我漠北氏族的一员，也别忘了，你的父母。”

狂拍了拍满其尔的躯体，两人对视，具都回忆起曾经的一场雨。

“是怎么死的。”

“大王，不必多言了。”满其尔闷声道。

狂闭眼又叹一口气。

两个人走过城市的废墟，与另外两个人相遇。

“柱国。”古源越盯着走来的人喃喃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狂站在两个人的面前开口问，而他身后的满其尔犹豫的想要上前劝。

古源越已经麻木了，他平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这一次没有人能再保护他了。

“希望您放过我的属下，他们…”典庭甲轻声说。

“他们已经死了。”狂回答，“还有吗？”

“殿下。”将领微笑着看向少年，四皇子的脸庞还有错愕。

“还请让我等魂归故里。”

刀光斩入大地，落下一人性命，血溅五步，沾上他人脸庞，却转瞬成了痕迹。

这一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先是漠北诸城沦陷，辽金余孽再起，惹得朝廷震怒，派兵百万支援漠北。可等百万援兵赶到时漠北早就成了一片废墟，根本见不到辽金余孽的影子。于是刚出征的百万雄师又只得灰溜溜返回，不过在返回途中收到密报，顺势查抄了几个与辽金余孽勾结的世家。

不过这些都与草原无关了。因为草原的原住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一个残酷的真相。那便是他们必须得放弃便捷的城市生活，回归到自给自足的游牧时光。很多人都死在了这一场迁徙当中，更多的人则是适应过来，成为了草原上奔驰的一位好手。

草原上的事不予多说，虽然有所损失，但也算是达成了一些目的。而世家这边，那可纯纯的都是些冤大头了。

有几个倒霉的世家没收到消息，真的把嫡长子派去了漠北，以至于现在陷入了家主争夺战的内耗之中。而其他世家损失最大却不是年轻一代，而是朝廷的势力。皇帝以雷霆手段拔除了一群世家安排进来的官吏，具都以叛国罪处之，这让世家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横死刑场。

尽管此举让稳定的朝廷局势变得摇摇欲坠，但其意义重大，不仅挫败了世家的嚣张气焰，还顺势打击了世家的势力，而下一步就是大清洗，让世家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

但可能连世家都没想到，这场残酷的肃清还来不及正式开始就已胎死腹中。

柱国之一的狂亲自护送四皇子回了开封，还明确地表示整个漠北都将会支持四皇子。作为第一个被柱国明确支持的储君候选人，四皇子的地位和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随之而来的便是朝廷势力的又一次变动。

于是这一次在所有人都被打懵的情况下，施暴者没有选择举着拳头乘胜追击，反而是关起门来自己内斗。

皇帝根本来不及大展身手，打得世家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就被自己的几个孩子背刺，再反应过来时世家大族们已经团团包围住了他。

陛下，天黑了，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太子的人选也该定下了。

皇帝大怒，可他也不敢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们滚。

因为梅先落提剑来了开封府，要求定下太子人选。

而同为柱国的儒也这么认为，尽管他不满梅先落违背君臣之礼的举动，但古语有云，巴拉巴拉巴拉，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儒说了至少一个时辰，只不过没人想听儒念叨的那些圣人教义，因为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臣们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立太子。

五位柱国中有三个都要求皇帝尽快立太子，皇帝根本不敢拒绝，于是皇帝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国师。

估计曹柳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另一个计划上，以至于皇帝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皇帝当场气晕过去，这更是让所有人都确定当今圣上已老，是时候该立新皇了。

回过神来的曹柳卿望着满朝文武期待又畏惧的眼神，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了句不急。

可哪还有人听得进去。

尽管天下风云涌动，但却依旧波及不到偏远的村落，特别是王重阳的小院。

因为某个惹事精一回来就被王重阳安排好了任务。

“老头，你认真的？”

望着比他人还高的书卷山丘，顾云尘满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