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冷笑道：“你的儿子已经喂了上林犬，所谓的‘安儿’其实是夏妃的儿子！我大宁江山仍然是人族的江山，与你梅娘没有任何关系！”

易心岚震惊了，原来太祖皇帝杀了他与梅娘的孩子，用其他嫔妃的孩子作了替代品。这令人发指的行为，即便是禽兽妖孽也不会做的，九郎却能忍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喂了狗。

梅娘如遭重击，顿时失魂落魄，她不敢相信九郎说的话。

“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安儿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能会下手！你又在说谎！”

“半妖之身，哪里瞒得住？若不是我及时清除了隐患，大宁的天下会有这么稳固？”

九郎显然十分得意，对他来讲，这就是维护国祚的“神来之笔”。

梅娘看向心岚，似乎在询问什么。心岚摇摇头，说道：“皇帝的身上确实没有妖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梅娘几近癫狂，她的眼睛因充血而变得绯红。

心岚不再说话，冷宫中只回荡着九郎的笑声。

“虎毒不食子，禽兽尚有底线，而你……禽兽不如！”梅娘猛然从地下拔出自己的脚，梅树根变化成女子的双足，“你不仁我不义，既然这个王朝与我无关，就让其自生自灭吧!”

阴风开始剧烈吹动，阴气全部汇聚到地面的坑洞里。

“九郎，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梅娘就像个失恋的女人，问出一句天下女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曾经爱过，当得知你是妖的时候，感觉就变了。”

九郎的神魂冷笑着在风中飘散，再也无法凝聚。

“那便不是真爱，梦醒了，大宁的气数尽了……”

梅娘跌跌撞撞地走出破烂的殿宇，赤足踩着地上的白雪，褴褛的衣裙在寒风中摇曳。

“梅娘，你要去哪里？”

梅娘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心岚和地上的薛云裳，凄然笑道：“当初，遇上的为何不是你……”

眨眼间，梅娘消失了，雪地空空荡荡，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易心岚见证了一段跨越数百年的感情结束，心中也感到凄然。九郎在得知梅娘是妖的时候，感觉就变了，难道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吗？

他抱起薛云裳，见她神色如故，紧闭的眼眸开始微微转动。

“你已经知道我是妖，会不会就没有感觉了呢？或者说，自楚怜兒死后，你就再没有真正爱过我？”

薛云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心岚的眼神温柔如水。

“见到你真好，想不到死后还能有你作伴。”

心岚从葫芦里倒出一颗黄色药丸，送入云裳嘴里。

“如果你能尝出味道，说明你还活着！”

薛云裳当然尝出了味道，很甜。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心岚真的没死，这令她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