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云裳的母亲?我叫易心岚,云裳托我给您瞧病!”
老妇人诧异地抬起头,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云裳这孩子,花什么冤枉钱!”
心岚在房里找到一小截蜡烛,点燃了放在烛台上,那老妇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不用花钱,我是拯人诊所的郎中,今日来是义诊。”
老妇人这才放了心,忙让心岚坐,但哪里有可以坐的地方?
狭小的房间里堆放着生活用品,大多破破烂烂,不过都还算洁净,摆放也整齐有序。
“易大夫,真是对不住,我没办法起来给你倒杯水。”
心岚道:“不用客气,我和云裳是朋友,我早该过来看看您。”
心岚俯下身子,查看老妇的病情,发现她下半身瘫痪,无法下床行走。
“易大夫,我这个病好多年了,其他大夫都说没有治,早就放弃了!前段时间城中大疫,听说死了不少人,我这个没用的反而活得好好的,继续遭这个罪,也连累了云裳!”
心岚没有搭话,将老妇翻了个身,随即拿出银针,在她的脊椎扎了六针通六气,又在头上扎了三针开三元,下肢扎了八针续八脉,每一针都散发着微光,在人体上连缀成完整的脉络,与星象呼应。
用完针后,他从小葫芦里倒出一枚蓝色的丹药,让老妇服下。
“这是鲟鱼丹,能够再造经络,强健筋骨。”
老妇连声道谢,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水。
“云裳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但正因为我,云裳一直找不到个好人家出嫁,这孩子命苦啊!”
易心岚听着老妇絮絮叨叨讲述云裳的事,悄悄在床上塞了两吊钱。
“易大夫,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老妇面有难色,欲说还休,但似乎又不得不说。
“但说无妨。”
“能不能请你将床下的盆给我,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心岚立刻意识到她想要出恭,于是拿来盆子,递给老妇,赶紧出门回避。
此刻,屋外朗月清风,繁星满天,有一人戴月归来。
“娘,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
薛云裳浓妆紫裙,一身酒气,手里拎着个食盒,一步一歪地走到门前。
“你……你是谁?在我家门口站着干嘛?”
易心岚将她扶住,问道:“你喝了酒?”
薛云裳借着昏黄的烛光,望见心岚的脸,犹如看到不期而至的神明。
“郎……郎君?”
易心岚见她一边脸颊发红,隐隐有指痕。
“有人欺负你?”
一阵凉风吹来,薛云裳酒醒了大半。
“云裳啊,你回来啦?快让易大夫进来!”
老妇人在屋内呼唤,薛云裳应了一声,又对心岚低声道:“不关你的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吧!”
言罢,她提着食盒进了门。
“娘,你怎么自己动了?”
易心岚摇摇头,转身走进陋巷。
浓妆,醉酒,晚归,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心岚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生活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以前,她还做过更为出格的事,就为了报复心岚,那是骨子里对他的怨恨。
易心岚离开安居里,逃出走马街,并没有直接回诊所,而是去了县衙,晚归的人可不止薛云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