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边,野渠一侧。
橙红色的余晖正洒满天际,为远处的山峦披上了灿金外衣,为那被吹皱的一池秋水添了道波光粼粼的霞晕。
在这般美景中,张娘子一身轻便常服,应邀而来,并于塘前久久失神。
余晖之下,余霄一身的素色道袍,腰系一根粗麻绳,赤足而来,问道:“还记得这里吗?”
在塘前的土寨,承载着张娘子的屈辱过去,她如何能够忘记,如今余霄旧事重提,让她心中大为恼怒。
“余师兄,请你道明来意?”
“看!”
余霄只是吐露出一个字,而后面向那一座土寨。
张娘子不明所以,但是摄于余师兄的气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座早已安宁的土寨。
土寨之中,渐有火起,只是眨眼功夫,便有了火烧连营的态势,汹涌的火光同霞光所呼应。
“这是...”
张娘子轻捂口鼻,满眼的不可思议,往日屈辱的痕迹似在大火中焚烧一般。
在她的耳边,响起师兄那如同恶鬼一般的低语,“这是你余师兄一份迟来的见面礼啊!”
“你疯了!
要是方中道民知晓,你就算是神婆弟子,也难逃追责。”
余霄只是微笑,站在张娘子的对面,站在燃烧的土寨之前,远处依稀传来哭喊声,妇孺皆有。
“张师妹,你对于此方中的复杂局面并不了解。
不过没有关系,师兄日后会悉心的教导你,而你现在只需要聆听我的言语。”
张娘子面露不忍,心中的那一点快意,很快在流风送来的哭嚎声中流逝,但是她很快调整情绪。
现在不是为寨中妇孺哀悼的时刻,她得搞清楚这余霄师兄借着为她报复土寨的名义,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娘子能够迅速调整的状态,让余霄略感诧异,这不是他预料中的一个反应。
他帮助张娘子焚烧土寨,按照其在寨中所遭受的巨大屈辱,难道此刻不该心存感激吗?!
他必须得承认,师傅新收的这个师妹,的确很有意思,难怪能得师傅的专宠。
“一笔交易。”
余霄干脆摊牌的道。
“我需要你放弃那一蜈种的所有权,在师傅面前主动的放弃。”
“蜈种?”
张娘子一下想到半年前那失之交臂的铁背蜈。
她本想说自己没有让余霄转送的意图,但想到余霄此番举动,定然是因师傅介入其中。
心中又想到这是师傅的一份苦心,顿感烦恼。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决定遵从本心。
“一个铁背蜈,还不值得余师兄费心。
它一定是特别的,如此才值得师兄你“煞费苦心”的准备这一份礼物。
不过我得在这里说清楚,当初在园中未能选中一个蜈仙良种,那是我张心梅自己本领不济。
他人没有义务为我的无能负责,哪怕是我的师傅。”
“很好!”
余霄这一次是真的刮目相看。
虽然自己很讨厌这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但张心梅的所思所想已胜过门中许多伪君子、真小人。
此刻,余霄有意试一试这个师妹言语中的成色。
“好好看看它!”
余霄伸出一只手掌,对准了张心梅。
在见到余霄掌心中的一个小圆点,张心梅下意识的便要闪避开来,惊慌的道:“尸心斑!”
“你要看的不是它。”
余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