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道闪电,蓬莨援军越过最后的几块怪石,直指远方的营寨大门疾驰奔去。
蓬莨士兵总算看到了希望。
严淮屹带着一行人,从远处的山林中悄然现身。
他绕路将先锋人马带去了山谷深处,意在切断蓬莨主力军队的消息,再传回错误的信息制造混乱。直到听见厮杀声原路返回,没想到,等他们冲出树林,却看到这样的光景:
整座山仿佛被点燃,火把的光照亮了半边天,自半山腰一路铺满至山底。
他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无措又愕然:“这是…援军?” 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身边的士兵们同样震惊,看着那片火海,满是迷茫。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拼尽全力靠近,在混乱中喘着粗气大声喊道:“严将军,总算找到你了!李大人有请!”
抬眼,对上骑马而来的李元,笑容依旧,驾马移至一旁,听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呵呵…严将军从军经验不足,可能没想到,这傅家的行军风格向来狡猾,只说带着几批人马贸然夜袭还是太危险了。早在你计划今夜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了一切。瞧,我不仅调来了援军,而且是五万大军,现在山下的营寨,以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我们的人。”
严淮屹再也绷不住面上的从容,伪装瞬间破裂,震惊和慌张如电流般贯穿全身,他猛地抬头,目光急切地投向远处被火光逐渐围绕的营寨,
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
李元敏锐地捕捉到了严淮屹的异样,微微挑眉,问道:
“严将军神色有异啊,敢问是为何紧张?”
李元的声音被严淮屹隔离在耳外,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际上,心脏已在胸腔内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脉搏都敲打着理智和情感的边缘。
又一次害了公主。
看着眼前人满头大汗,仿佛一触即碎,李元转了转眼,探究地开口:
“严将军,究竟是何事如此惊慌?我等七万人马杀他五千人,此战必定大捷啊!”
眼前一黑,莫名的眩晕感袭来,也许是呼吸太过于急促,让严淮屹承受不及。李元刚要假惺惺说几句关切的话语,严淮屹却已调转马头,二话不说用力一挥鞭冲向远处的营寨。
这边,藏于巨岩之后的傅行君目光锐利,自然是瞧见了这火光通天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不好…蓬莨竟派来了援军。”
身旁的亲信立刻询问应对之策,声音中带着不安:“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傅行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喊道:“此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蓬莨援军已至,速传令下去,只需守住大门,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门外,蓬莨军如潮水般涌来,挥舞武器,喊杀震天,试图冲破门外的防线。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片尘土,都让营寨的地面颤抖,大门上的木板发出痛吟,随时可能倒塌。
营寨的各个入口,箭矢精准射中敌军的盾牌,或是咽喉;石块犹如雷霆之怒,落在蓬莨援军阵列中,砸开一片血肉模糊;长矛手迎面刺向敌军,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渐渐的,营寨内的箭羽、石块告罄。
蓬莨援军的脚步踩过血污和残肢,冲锋如同洪流,势不可挡,尸山在他们脚下崩塌,鲜血浸染大地。
血与火交织,大门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崩塌,黑压压的一片人马纷纷涌入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