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喜欢他。”
“啊?”
“公主不喜欢他!”严淮屹提高了嗓门,带上几分急躁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不是,严兄弟你莫急啊。”杨伍被吓了一跳,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又贼兮兮地凑近,“难不成,你是在公主身边听说了什么别的事?好兄弟,快和杨某说说…”
严淮屹一下站起身,胸膛起伏大喘着气,透过月色,大概能瞧见他的脸已经红透。
“...哟,严兄弟这是醉了。”
杨伍去拉他的手臂,却不料被他没好气地甩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挽留的话,严淮屹就迈开步子朝东偏殿前院走去。
“别走啊!”
才经过月门,就有人迎面而来。
严淮屹皱着眉头打量,可惜醉意让他眼前有些糊涂,直到这些人走近了才看清,来者是太子江启直。
“属下严淮屹,见过太子殿下。”他捧着酒壶,弯腰行礼。
“免礼。”江启直展开纸扇,将话语慢慢道来,“严淮屹,我来寻你,是秋儿有所托。”
“公主…有什么话要对属下说?”
“公主已安排你来东宫,依旧是侍卫统领,你可破例与我身边的中郎将一道管辖东宫侍从兵卫。”江启直微微叹了口气,示意随从将文书递给严淮屹,“还有,这也是秋儿的嘱托,你且看看。”
太子的声音渐渐清晰,但在严淮屹耳中依旧如同远方的梵音,难以触及。
严淮屹手指微颤地展开文书,这是他的户籍,不过是改动过的。
他的眼睛一行行地跟随着字迹,从“瑾州”到“平陵”,从“武官”到“商户”,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重锤击打在他的胸口,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却又赋予他全新的身份。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闪过一丝迷惑与不解。
公主这究竟是何意?
太子见状,继续道:“秋儿还说,有一笔银两预备于你,若你无意再做侍卫,或无意再与朝廷有瓜葛,只需到公主府管家那里领取即可,不管你是去别处置办田地、安身立命,还是别的什么,秋儿说了,她都准了!此外,这令牌你持之,可保畅行无阻。”
说罢,他身后小厮便递上了一块雕工精致的令牌,上面刻印着大亓东宫太子外使。
接过令牌,手心传来金属的冰冷,他的心中却是莫名涌上的怒意与疑惑交织。
他咬牙切齿,红了眼圈,情不自禁地质问:“公主让我去东宫…这是…不要我了?为何突然要如此安排?为何不亲自来告诉我?”
江启直面色微变,显然是被严淮屹的态度搅得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摇了摇扇子,淡淡回道:
“这或许是秋儿对你的一番好意,至于具体原因,本太子也不得而知。你且好好思量,明日我再派人来问你。”
严淮屹眼见太子欲走,心中的疑团却如同野草,越发疯长。他突然开口:“殿下,敢问公主可有什么异状?”
江启直停下脚步,转身,眼神中掠过一丝讶异:“何出此言?”
“自下午遇贼之后,属下便未再见过公主,她…她是否有何不适?”
太子微微沉吟,终于道:“公主确有些微恙,所以才不见任何外人。但好在并无大碍,很快便会复原。”
这话一出,严淮屹心中的疑云更浓。
“殿下,那公主现下可在寝殿?”
他话未说完,便见江启直面色一变,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严淮屹,今日之事你自行考虑,明日本太子再派人过来。”
说罢,江启直转身匆匆离去,连带着一众随从,似乎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