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终于触及了他背上的伤口,细腻、冰凉的触感令严淮屹的身体微微一颤。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僵硬,却依旧被公主捕捉到了,她也明白这非出于拒绝。
“公主…”
“可是疼了?忍忍,很快就好。”
江易秋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轻轻越过侍卫的身子走向桌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手中轻取那罐已备好的药膏。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不急不缓的沉静。
回到严淮屹的身旁,手中握着木勺,轻柔地解开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露出下面红肿、微微渗血的伤口。
心中又是一阵异样的陌生情愫。
来不及管这些,深吸一口气,用木勺小心翼翼地舀起药膏,在伤口上轻轻抹过,每一次触碰都极尽轻柔,仿佛怕伤口受到一点风吹草动。药膏在她的调理下,慢慢渗入皮肤,似乎带走了一丝丝的疼痛。
完成了涂药的工序后,江易秋又拿起干净的纱布,手法熟练而细心地重新缠绕。
指尖不时滑过严淮屹的肌肤,每一次碰触都让他的心跳加快,但他却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僵直,不愿让自己的动摇显露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有细微的纱布摩擦声。
最后一圈纱布的缠绕结束,她的双手轻轻地收紧,确保不会松脱,然后缓缓地放开。
她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躯。
严淮屹适时拉起衣襟,一言不发地重新系好绳结。
江易秋的目光伴随着一份淡淡的关切,声音轻柔,又有命令的意味:
“伤口虽已处理,但未来数日内仍需小心。沈御医跟本宫说了,你当避免剧烈动作,也不宜再负重,守夜这种事更是轮不到你来做,今夜就换杜锐来吧。”
严淮屹的身体微微一顿。
她继续说道:“夜里好好休息,明日午间,你再来我书房。”
他抬头望向江易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解。
“我要亲自检查伤口。”她已然察觉,继续补充道,“并非仅此一次,接下来的半个月,每日都要如此。”
严淮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但他最终未发一言,只是轻轻颔首。
此时,他的衣物已整齐。
替他拿起桌案上的腰带和佩剑,当手触到那把剑上的红穗子时,动作便一下顿了顿。她轻柔地揉搓着那红穗子,并仔细观察了片刻,只觉得除了前世那几眼之外,这穗子还有几分别样的眼熟。
“这个穗子来自何处?”
严淮屹对问题稍作沉默,随即以一种似乎不在意的语气回答:“属下不记得了,大概是在街边随便买的。”
这回答并不能抹去心头的疑惑,但她未深究那阵沉默,只是微微一笑,将穗子和剑一并递还给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