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府中没什么大事儿。”舒儿回道,“前些日子太子妃才遣人送来些中秋的礼帖,说是等殿下回来请您过过目呢。殿下要我办的事也都办妥了。”
江易秋身上疲乏,一听到还有中秋宴的事要忙便骨头发软:
“皇嫂这也太勤快了。”
“殿下,您要的车马已经送去瑄平坊。”一边的陈管家行礼道,“舒儿姑娘亲自挑的好马,小人也已派去专人看管。”
江易秋点点头,舒儿与陈管家都是行事稳妥的,她并无担心。
此时,江易秋瞄见右侧有两人骑马前来。一人是禁军中官兵的模样,一人则是只穿了白色的深衣。二人在她附近下马,那官兵行礼道:
“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何事?”
“小人奉高老将军之命前来提醒公主,有人瞧见那逃跑的贼人进了公主府所在的承天坊,还望公主府这几日加强戒备,待将军抓住那贼人之前,万万不可放松。”
“贼人?”舒儿和陈管家面面相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本宫知道了。”江易秋点头,又指着禁军身侧的人问道,“你是何人?可是被那山贼扒了衣服的?”
这人被点了名才敢抬起头,作揖回道:“微臣…司天台薛照。”
江易秋这才想起,这人是离宫那日在雨中磕头的灵台郎,薛大人。好一张少年郎的脸,瞧着不过十七、八的样子,面如桃花微红,眉如柳叶轻舒,饶是她也微怔了一会儿,听到这薛照的声音才回神:
“微臣被那贼人挟持,还被剥去了衣裳,此番多亏高老将军拨人护送微臣回府。”
说着,这薛照就立刻低下头,将腰弯得更深。
江易秋这时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一道长长的划痕,以及被浸染成深红的衣袖。
“嗯。”她淡淡应下,转头对玉莲吩咐道,“将御医给本宫开的金疮药拿来给薛大人一些。”
“是。”
“陈管家,劳你去瞧瞧有没有干净的男装,拿来给薛大人。若只着深衣在承天坊策马狂奔,薛大人明日怕是要成为皇都的笑柄,众人也要怪本宫管辖不力。”江易秋又对着那禁军说道,“你记得替本宫谢过高老将军。”
话落,舒儿搀上江易秋的胳膊,扶她进府。
另一边,玉莲翻遍了整个车厢却也找不到御医开的金疮药,手里只剩些还未熬煮的药包,想来是自家主子已将金疮药用完。才想下车另拿个主意,却瞥见坐垫边躺着一支眼熟的青绿色小瓷瓶。
她曾见主子用过一次,想来这也是金疮药,拿了便递给那薛灵台郎,然后急急追上已经进门的公主。
“殿下,这贼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舒沉声问道。
玉莲精力旺盛,正好赶上江舒的发问,便将围猎之时遇到的险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待她差不多全部说完,江易秋已在房内用晚膳。
“这么说来,此人本是山贼,却鸠占鹊巢做了多年的县令?当真是怪事。”江舒一边布菜,一边问道,“殿下竟还遇上了野猪?难怪殿下左手有伤。”
“这东西凶猛得很!獠牙比剑还长,身子比田里的黄牛还大!”玉莲比划完就抱紧自己的双臂,很是后怕,“当时十分险要,不过眨眼间就死了两个,若不是那严侍卫及时,咱们主子怕是也要遇险。”
“行了,你说话一贯爱添油加醋,再险要现在也安全了。”江易秋反过来劝慰玉莲,“那两个守卫、宫人,我也都求父皇给了厚葬,安顿了他们家中父母,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是…”
“竟是这样。”江舒若有所思点头,“可这严侍卫为何还不来?”
此话一出,江易秋也是一愣,
按照父皇的旨意,回到平陵后严淮屹就是她的贴身侍卫了。可一路上都不见他前来表示,现在回府也有一阵子了,也不见任何通传。
她皱起眉头,有些懊恼怎么没有回程前就去宋家那儿将人带过来。
“主子,明日午间还有接风宴呢。”玉莲说道,“定能遇到严侍卫,到时候再将他带来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