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言重了,何来勉强之说?”宋余衡轻笑着略施一礼,“天子相邀不容错过,晚上若是因这区区小伤缺席也实在是失礼。”
“区区小伤。”回想起那一日宋余衡被压在车下的样子江易秋就忍不住发笑,只见她抿嘴说道,“的确是小伤,宋大人真乃大丈夫也。”
这奉承的话,宋余衡听着却丝毫不觉得愉快。眼瞧着几名守卫架起花鹿不紧不慢地扛到马匹上,公主一行人已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既宋大人礼数周全,那便晚些再会吧!”边说着,江易秋已翻身上马,可胯下这马却突然不安分地前后踏起步子来。
“啊!主子!”
身后适时传来玉莲的喊叫,江易秋闻声回头,竟是匹野兽出现在一众人身后。
“是…是野猪!”玉莲颤抖着喊道。
话还没说完,这长毛竖起的野猪已拔腿冲向她身侧的宫人,小山一般的身躯配合上猛烈的撞击,宫人像张纸片般被撞飞一丈远。
胯下的马瞬间抬腿鸣叫,害怕得原地打转。
“保护公主!”
“主子小心!”
马匹似乎会传染惊恐,所有人都躁动不安起来,江易秋只有死死握住缰绳,连声安抚。可这野猪丝毫不让人喘气,又埋头冲向她身侧喊叫出声的守卫,一抬头便撞向他的腹部,守卫顿时被击飞,倒地不起。
“蠢货,还不上去帮忙?”宋余衡对身旁的守卫骂道。
“是!”
四下乱作一团,这硕大的野猪撞翻两人不过是短短一瞬的事,江易秋额边已冒出了冷汗。看着不远处跑来的两名宋府守卫,这野猪也毫无退意,反倒有被激怒的意思。
它喘着气刨动前蹄,定是又要冲上来撞人了。
江易秋掉转马头大喊一声“驾”,马匹焦急迈开步子,玉莲与剩下的宫人守卫皆四散逃开。
横冲直撞的野猪扑了个空,又不甘似的转头朝江易秋的方向猛冲过来。这回野猪并未扑到她,马却又慌了神,蹄子重重拍打地面,猛的一个扭动将她甩离马背,飞一般逃离了。
喊叫声交错,众人皆是一片混乱。
肩膀狠狠砸向地面,疼得皱紧了脸。她虽是从马背侧边跌落,不算太高,但还是连续打了好几个滚,
未待她撑起身子,头顶又传来嘶鸣。一抬头,严淮屹正勒紧了缰绳,引得马匹在空中高高抬起前蹄,一下将身后的野猪给吓住了。
宋余衡一声喝令,守卫们抓住时机,纷纷向那野猪投枪射箭,几人合力才勉强将其擒住。
“公主!”
侍卫匆匆下马,一手穿过她的腋下将人打横抱起,又轻轻将她扶上马背。
“好一匹胆小如鼠的恶马,关键时刻竟是半分也靠不住,嘶——”江易秋趴在马脖子上抽气,似乎是怒火牵动了她手臂的伤。
“公主莫动气,属下这就带公主回行宫。”
严淮屹又扶起江易秋的身子,让她缩着倚在自己怀中,要去握缰绳的手小心绕开她受伤的地方。
“驾!”
两人应声离开,留下一行慌乱的人马收拾残局。
“哎!宋大人受惊了。”红袍急急下车靠近宋余衡,“实在没想到,此番竟让公主受了伤,要真的有什么大事,该如何是好?也不知你我二人该要担什么责啊!”
宋余衡在车上端坐着并不回话,红袍抬头,见他眼神死死跟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面上说不出是什么神色。那红袍心中只觉得不妙,只好也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