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吃着烤鱼,劳累让他已经不在意口中食物的味道,只是机械的咀嚼着。
全霖也是如此,看着地面上的小草随风微微摇晃,漫无目的的想着些事,他余光一瞥,忽然看到文理身后的阴影摇了一摇。
还不等他出声提醒或是定睛看明白那是什么,一颗硕大的头颅探出,张开满是利齿的嘴一口咬在了文理的肩膀上!
霎时间全霖眼里满是惊骇,大吼道:“文理!”
文理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攥着手里的木头签子,只见那黑狼用力晃动头颅撕咬着文理的肩膀,他瘦弱的身躯像是被孩童拿在手里肆意玩弄的布娃娃般甩动着。
后山人迹罕至,从来只有猎户们深入其中,但山里的猎手从来不止是人类,还有凶残的野兽们。
如若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们当然不会做在后山生火烤肉这种事,更不会熄灭至关重要的营火。前者会吸引野兽,后者会失去驱赶野兽的有效手段。
但全霖文理从未上山打猎,并不知晓其中关窍,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全霖骇的脸色煞白,但还未等他思考,他下意识便冲向文理,猛的扑在黑狼身上。
黑狼失去平衡侧倒在地上,嘴丝毫不松紧紧咬着文理。全霖见状急忙用腋下夹住狼颈,两手死命扣着狼嘴试图掰开。
黑狼的四肢胡乱的挥舞,企图赶走身上的全霖,尖锐的狼爪刮破了全霖的衣衫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口。
狼嘴顽固,全霖只好抽出一只手从背后掏出开山刀,平尽全力向黑狼身上劈砍。
这一砍之下黑狼吃痛终于松开了嘴,还没等文理爬起,黑狼回首便一口咬向全霖的咽喉。
这被咬实了还了得?全霖在生死关前压下了大部分恐惧,全身肌肉绷紧奋力朝侧边一滚。
黑狼扑了个空,但爪子在地上猛扒,再次向全霖咬来,全霖刚翻了身动作变换不及,躲不过这一次攻击,只得用手臂挡住咽喉。
狼齿深深的陷进皮肉里,狼嘴离全霖近得能闻到腥臊气,剧痛传来,但此时全霖顾不得这些,开山刀太长在地上难以挥动,全霖只得舍了开山刀抡起拳头在狼头上猛砸。
可这黑狼像饿急了,不论怎样就是不松口,眼看全霖的手就要被撕扯的血肉模糊,忽然!全霖仅用另一只手和双腿死死的箍住黑狼。
文理从黑狼身后冲来,掏出身上的小刀朝狼颈猛刺,黑狼挣脱不得,奋力扭动身躯,嘴里嘶嚎着,回头想咬却被全霖一把拉回,它急的胡乱下嘴,咬的全霖脸上皮肉翻起。
但全霖憋着一股狠劲打死不松手,狼血从狼脖子上喷涌,不知这番激斗过了多久,终于在文全二人精疲力竭之前,黑狼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最终倒在全霖身上。
全霖把黑狼推开,他已经没力气再站起来了,脸上的血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皮肉狰狞的翻着,甚至有空洞能见到牙齿,疼痛感像是另一只狼终于追上了他,脸上身上手上的伤口突图的跳着。
文理见黑狼没了动静,手一松刀和人都落在地上,他脸色苍白,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在剧烈的反击之下让伤口雪上加霜,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
二人一坐一躺过去许久,喘息声才渐渐停下。
“天杀的,咱俩杀了一头狼啊!我爹该教我怎么进山打猎了!”全霖躺在地上,勉强咧了咧嘴角。
文理笑了笑抬头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牛大了这次,可是咱俩得想想办法,再不抓紧跑,我俩会死在后山的。”
天色将晚,二人如若再不回村,天知道还会有多少野兽被这血腥气勾上门来。
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用刀撕扯了些衣服粗劣的包扎了伤口。
“这次伤的太重了,原来山里猎物变少,是因为来了狼群!”文理终于闲下来思考。
“这点伤算得了啥,不过咱这后山来了狼群,狼有可能会往村子那边去啊!”全霖皱着眉头“而且这匹狼应该是被狼群抛弃的残狼,身上有旧伤,我们得赶紧走,待会儿真正的狼群来了可就糟了。”
狼这种生物向来群居,见到一匹狼就代表着周围一定有它的族群。
说罢,文理和全霖带着东西快步向村子里返回,免得夜长梦多、狼群环伺。
时间回到这日清晨,全霖文理踏上冒险路之后,村子里。
全狩柳云在全霖离开后一盏茶的功夫便醒了,猎户的作息得比农户还要早,进山的路途就要花上不少时间。
柳云去厨房为全狩准备打猎的吃食,全狩则去正厅收拾东西
全狩步入屋子正厅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不由得皱眉“全霖这小子哪里去了?”但也没多想,全霖不在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多半在文理家凑着疯玩呢。
“咱儿子也快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也差不多是时候把我一身混饭吃的本事都教给他了。”全狩收拾好东西往背上一背,柳云帮他紧了紧系在包裹上的木弓。
柳云轻笑着:“早该这样了,儿子多喜欢去那野外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他做了便知道这事不是这么容易的…唉,先教了再说吧!”全狩无奈,出了家门向后山走去。
哪知才出村不久,全狩看到山路上一群从未见过的人走来。
只见那为首一人着白色大袖长衣青衣上大片云纹,束高冠,腰带米白绣金纹,悬着一玉佩,脚踩云履,手拿拂尘,身周围缭绕着一圈白雾,似雾似纱,好一副贵气又仙风道骨的样式。
身后跟着的人同样身着不凡,但明显对为首的人十分恭敬,无一人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