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宫阙里,万千华彩笼罩,顶覆琉璃玉瓦,底盖金砖万千。门前白玉梁上勾勒着蜿蜒盘龙,千万片鳞、几尺长须,獠牙、利爪、怒目圆蹬惟妙惟肖。大门观之素雅,门上牌匾字迹中正平和内容却隐含霸气,上书“镇天宫”。
宫外宏伟,内里却冷清,千百屋不见人影,小桥回廊上只见缕缕仙气飘飘。直至深处见一大殿,回荡着些许敲击木料的哆哆声。
殿内空旷,却无一摆设,唯殿中央有一木桌,桌上凌乱铺散着些宣纸,笔筒里的笔还未开,尚有些杂毛凌乱。
桌前坐一男子,高观束髻、面如冠玉,瞳色青蓝。内衬白色素衣,身着宽襟大袖,白底金纹,远看若纯白,近看便可察觉金色纹路细腻繁复、巧夺天工。
见他单手躇桌扶颊,眉头略皱,另一手轻覆于桌面,修长的五指有规律的此起彼伏发出敲击声。
“纪传体?编年体?国别体?龙君啊,你倒是给我留了个难题。”这男子喃喃道:“上学时你我同窗,岂能不知我不通文墨,写千字短文尚要花我几个时辰功夫,又谈何写一本书呢?”
桌上砚台里墨迹干涸又重磨,只字未出却已一片狼籍,笔上毳毛还是乳白滴墨未沾,倒是被咬在嘴里许久浸了些唾液。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干脆把笔往桌上一扔,起身朝殿外走去,笔在桌上滚动着沾湿了些许宣纸。
小桌到殿门的距离可不算近,大殿毕竟宽阔,白衣男子到也不急,慢慢踱着步向殿外晃荡,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顶上交错的斗拱与梁绘。白色身影在殿内晃荡半天终于是走到门口,抬步欲出脚却悬在半空,黑色白底的千底鞋像是踩中了空中透明的横梁,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哎!”他又叹口气,收回脚又回了桌前,这次到还算利索。整理了桌上宣纸,重新磨了墨,端坐于桌前,整理了衣襟、收拢了衣袖,那跟白豪毛笔终于心满意足地吮吸了墨汁,他提笔就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