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正教徒又没有守住啊。”
比特利丧气地说。“前几天的胜者要么来自拉丁诸国,要么是突厥人,唯一一个正教徒还是阿尔巴尼亚人。”
加尔温摇摇头,盯着战场。
“拉丁人要输了。”
“什么嘛,他都快把对手的盾打破了。”
比特利撇撇嘴。
场上形势突变。
拉丁人不再满足于压制对手,重重前冲,刺向对手。
希腊壮士举盾向前。
观众台上响起一阵惋惜声。
这张盾明显已经撑不住了,等到失去了唯一的防御措施,根本难以招架敌人凌厉的攻势。
噗呲——
果然,木盾被长剑刺穿,直冲希腊壮士的心脏而来。
就在这时,希腊壮士左手握住盾牌,奋力往外拨去。
呲啦——
拉丁人的长剑刺中了对手的左肩。
希腊壮士闪身别过去势不减的拉丁长剑,右手持剑轻轻点在拉丁人持剑的右手上。
咣——
长剑脱手,宣告了希腊勇士的胜利。
场上顿时沸腾起来。
“真有你的,这都能猜对!”
比特利兴奋地鼓起掌。
接着,挑战赛开始了。
一个突厥装扮的勇士走上场,环场一圈,挑衅般挥着手中的剑。
场上的观众们谩骂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下场战斗。
“那人在开放报名的第一天就当上了头名擂主,挑战他的人全都死相凄惨。”
“我来!”
一个壮汉跳下围栏。
没过两三下,壮汉就受了伤,突厥人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里刺一剑,那里砍一剑,壮汉高声惨叫,跪地求饶。
突厥人走过去,一剑斩下他的头。
全场寂静。
“罗马人软弱不禁打,难怪丧地赔钱。”
“记住了,我叫叶尔汗,来自拉马赞!”
叶尔汗用希腊语高声叫着,举剑环视四周,被他看到的民众全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看台上,加尔温脸涨得通红,紧紧攥着手。
“走吧!”
加尔温拉着比特利离开看台。
加尔温回到家,夜不能寐,脑中总是响起突厥人叶尔汗的嘲笑。
午夜,他爬起床,从柴堆里摸出铁剑,挥舞起来。
这是加尔温用铁匠铺的边角料为自己打制的。
如果我的对手是叶尔汗,我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几天,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溜出家,和比特利一起跑去观赛。
老帝林忙着出门谈生意,倒也没有在意。
突厥人还是那么残忍和嚣张,故意激怒看台上的罗马民众,然后将他们的自信心打击得体无完肤。
台上的观众气得牙痒痒,却无能为力。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加尔温,你明天还来吧?”
加尔温点点头。
“感觉你这几天怎么总是不太高兴?”
比特利有些疑惑。
“一个突厥蛮子这样侮辱你的祖国,你感觉很开心?”
“我们本来就比他们弱嘛……”
“胡说!铁甲圣骑兵会把他们全部碾碎!”
“那都是好几个世纪之前的事了……要是真有那么强的士兵,他们又怎么会坐视帝国衰微?”
加尔温的脸突然变得青一阵红一阵。
比特利耸耸肩,跑走了。
走回家,加尔温发现皇室的使者又来了,提着许多礼物,不过又被父亲赶出门。
加尔温朝他道了声抱歉,推开门。
父亲坐在餐桌上,气还没消。
加尔温没有心思吃饭。
“父亲,您就没有想过,以撒殿下与其他巴列奥略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精于言语的说客罢了。”
“他前往远方探险,为帝国带来了强大的舰队,他击垮了奥斯曼的海军,保住了科林斯长城,他给罗马带来了希望!”
“够了!住嘴!”
帝林气急败坏。
“您明明知道这些!外边的人都在说!连大牧首都对以撒殿下赞不绝口,您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您只是想为了自己的软弱找一个借口!”
帝林呼地站起,颤动的手指指着儿子倔强的脸。
“你……给我滚出去!”
加尔温疯了似地跑出家门,不顾后面母亲和妹妹的惊呼。
浑浑噩噩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教堂。
天完全黑了,老教士已经讲完了故事,正收拾着教堂。
“孩子,你怎么来了?”
“你父母会担心的。”
教士好心地问。
不知为何,加尔温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老教士为他披上袍子,给他端来一碗汤。
“孩子,有什么心事,不妨讲给我听听吧,我虽然没用,但是见得多了,可以给点建议。”
加尔温擦干眼泪,讲完自己的故事。
“马尔维神父,我想成为一名骑士,像祖先一般冲锋,像祖先一样为罗马而战,但是我又舍不得妹妹和母亲。”
马尔维笑了。
“孩子,我们已经是被逼上绝路的民族,如果突厥人或者拉丁人攻占了这里,你的母亲和妹妹又将如何呢?”
“你不需要成为什么职业,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
“回家吧,你的父亲估计等急了。”
擦干眼泪,喝完汤,加尔温冲老教士挤出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