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今日出城之时,仍看到大批难民往京都涌来,朝廷拨下去了无数的钱粮,却始终无法缓解灾情,原来竟是被这群贪官污吏给偷梁换柱了”东陵王手掌拍在案桌上,愤愤道。
谢长云待他平息了怒火,方才站起来向他伏身行了一礼:
“殿下,眼下安国内忧外患,但攘外必先安内,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宁州的灾情已到了刻不容的地步了,蝗虫所至之处,草木不留,田稼食尽,民不聊生,眼下也只有你能救百姓于水火了,而眼下张崔两家正疲于夺储之争,应无暇顾及宁州之事,此时也是找出贪污赈灾钱粮背后奸佞的好时机”
“兄长说的在理,本王也正有此意,只是如何做才不至于不打草惊蛇”
“眼下朝廷局势动荡,民心不稳,圣上定会派遣位高之人前去赈灾,而宛平王向来是医者仁心,见不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次赈灾他都会向圣上请命,这次定然也不会例外,到时你只要顺水推舟与他一同前去便好,微臣会派人在暗中协助于你,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于你 ”谢长云说道。
东陵王暗暗佩服他这个表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筹谋的远比他想象的还多。
待东陵王走了以后, 谢琛心里有些困惑,这才慢慢开口道:
“阿云,你为何不告诉他太子贪慕钱粮豢养私兵之事?”
“小叔,还是得由殿下亲自去揭开真相,亲眼见到,他才能抛开与太子的手足之情,毫无顾忌的去做想做的事情!”
谢琛赞许的点了点头。
谢长云知晓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太子再不成器,东陵王还是对他有着一丝丝的希望,顾念着与太子的手足之情,狠不下心来。
太子八岁那年,崔皇后病故,圣上怜悯他无人照拂,便让姑姑照顾了他两年,姑姑待他如亲子,与三皇子相处的自也是十分融洽,后来才搬到甘泉宫由圣上亲自教导,但或多或少都存有一些情谊。
或许也只有如此做,让东陵王亲眼看见百姓的疾苦,他才能够在手足之情和国家大义之间做出选择。
正在此时,屋里的那两只白鸽无意间突然挣脱了笼子,飞到谢长云面前扑腾了几下,一不留神,打翻了桌案上的砚台,墨迹洒了一地,染了白鸽一身,也溅了他一身。
谢长云看着自己的白衣上溅满的墨迹,怒得涨红了脸,抬手提起两只鸽子正欲丢出去,刚要松手,犹豫了一会,却又缩了回来,看着眼前的白鸽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似的“咕咕”的叫个不停,这才轻轻递给凌亦,阴沉着脸,冷声道:
“拿去,洗干净!”
谢琛看着他的模样,似笑非笑,他还没见过他这个侄子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有爱心了,遂向一旁的凌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凌风讪讪一笑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二爷,这是公子送给给叶二姑娘的礼物,被她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