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
“小姐,贺府二房嫡女贺竹云来访,您看…”小厮通传。
文昭玥眯眼看着面前这个小厮,还是个生面孔。
她一手拂去了桌上的茶杯,名贵的琉璃碎成了两半,只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道:“换了茶水,招待她。”
正堂里,文昭玥见到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贺小姐,出挑的漂亮,身形却太过瘦弱。
“文小姐,我此次前来,是兄长有事相求。”贺竹云诚恳的开口。
文昭玥懒散的靠在太妃椅上,一只手搭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贺宁玦与我并非熟识,恐难从命。”
贺竹云笑笑:“文家所遇歹徒来自衡阳山,若是让文小姐以身入局,找到衡阳山的靠山呢?”
她说的是“文家”,而非文昭玥,点破了山匪的真正目的,她以此为饵,文昭玥一定会上钩。
文昭玥闻言只是轻笑,使了个眼色,立夏立刻撤下了茶水。
“贺小姐,我这人向来纨绔,这种正事,我无心参与。”
她竟是拒绝了?
贺竹云回到贺府依旧不可思议,连贺宁玦都有点猜不透她的意思。
这文大小姐,绝非等闲之辈。
贺宁玦提笔,笔锋凌厉,贺竹云看着他写下一行字,惊诧开口:“你非找她干什么?”
贺宁玦漫不经心的收笔:“她今夜想自己上山,我帮她一把。”
“你怎么知道她今晚上山?”贺竹云更不理解。
贺宁玦抬眼:“你这种闺秀,此时备马,难不成去看杂耍?”
文府门口没有马车,但有匹被马夫正喂食的马,贺竹云去拜访时已近黄昏,一般人家,不会这么晚再喂食。
贺竹云皱眉:“不是吧?她自己去?文小姐这么彪悍吗?”
说完她就咳了几声。
贺宁玦没回答,也不让她再呆在这,吩咐她送走信就回房喝药。
天色渐渐黑透。
烛焰明明灭灭,照的窗边昏暗,下到一半的棋局正处在胶着之际,有人房中布局,有人利益来往,天未亮,结局难测。
次日清晨,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地上,像是碎银一般,煞是好看。
文昭玥没离开,算是应下了贺宁玦的请求。
朝中众人在得知新娘人选后纷纷启奏皇帝,文家手握重权,若是文家嫡女出了事,恐怕难以交代。
皇帝却乐见其成,拍板定下,半月为限,若事情不成,从严处置。
冬月初三,宜出行。
贺宁玦让贺竹云送来了大红嫁衣,文昭玥皱眉挑剔了一番。
贺竹云以为她会不满,结果文昭玥什么也没说,朝她微微颔首,算是示意。
她此刻已经被贺宁玦派来的人易了容,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只是个稍有姿色的良家女子。
那大红嫁衣只是玫红色而非正红色,因为之前的几任新娘都暴毙,她嫁过去,用通俗的话说,叫继室。
她跟着喜婆子坐上马车,手里拨弄着簪子。
那是一个底部被刻意削尖的簪子,锋利的堪比刀刃。
文昭玥全程一言不发,通过透光的薄喜帕看到黑色的身影。
贺宁玦混进了陪嫁的队伍。
还真是有本事,文昭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