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娘子人情况稳定后，苏府就派人去曾家通知了消息，但等到第二天下午曾家人才一齐来到苏府。

当时一家人抱成一团哭，落无双在一边看着实在无聊，他出去看燕子打架，苏府伙食不错，燕子肉眼可见肥硕一些。

曾老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再次过来道谢。

“恩公你不仅救了我们一家，还解了儿媳妇的怪病，太感谢了，无以为报，请…”

“曾老。”

落无双不愿多听那些个不重要的话，干脆直接打断，“绑架你们的人遭到了报应，你们也算是报仇了。”

曾老顿住，看着落无双，笑笑，落无双屏息，人族的表情一直以来是多变的，哪怕他们制造出了人偶，但那也不能完全和人一样作出各式各样的表情。

几曾老现在的表情，落无双几百年来没有见过。

曾老此时的笑容像极了那庙里的菩萨，有种目空一切的味道。

“因果报应，我们皆无悔。”

落无双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可，“燕子尚且有几分气性，何况你们。”

曾老俯首告退，只是走时双手握拳，背影十分局促。

第二日，曾家娘子被接走，落无双准备再去那村子看看，那日去村子看了大半，印象中还有个山头没进去，那故事里出现了一个大师，还有一个破庙。

等他出门，经过小巷，有人轻声唤住了落无双，“恩公，请借一步说话。”

落无双一看，是那曾磊，现今他气色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身形还是瘦弱。

两人进入窄巷，曾磊欲言又止，落无双倒是不着急，只不过他也没多少耐心，“有事还是快说吧。”

曾磊看着落无双，倒不似当初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恩公不愧是高人，小的那些拙劣的伎俩，恩公怕是早就发现了，明明知晓，恩公却没有声张，这份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落无双悠然，对曾磊所述之事一片明镜，“只是偶然得知那日苏家人进你家搜寻的时候没有发现柜子里的你和那两人。”

“嗯，他们都是我杀的。”曾磊承认得大方磊落，“那日娘子惊呼失措，我从院子里跑来就看见那绑匪模样的人倒在地上，想起前些日子的信，顿时怒气难遏。

我去拿了钢针，在两人的后脖子处各戳了一针，钢针直接贯穿两人气管，我将两人搬到后院池塘里，看着他们被水淹没。”

曾磊平静的说完，也是笑了笑，“是我动手杀了人，我认罪。”

“收到信封，为何没去赎人？”

曾磊怅然，眉心有着解不开的踌躇，“我何尝不想去赎人，只是近些年家里确实没有存银了，我本想着一家人一块死了，也是个结果。”

“也没知会府衙？”

“哼哼...”曾磊掩面嗤笑，“府衙若是有那本事的，那些被绑架的人就不用死了。”

“......”

落无双思忖片刻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接上，索性一个转身，“且好自为之，此事与我无关。”

曾磊在后俯首施礼落泪，“谢恩公。”

......

第二次走这条路，路还算熟悉，因此用的时间更短。

落无双出现在村口，转眼看了看之前那片少年一家所在的山林，那曾家娘子口中说的做法事的破庙尚且还没见过，按道理应该不会太远。

直接踏上树尖，飞身到最高处，四处观望，下一秒落无双发现一片葫芦形的池塘，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在村子的最后面。

飞身下去，他准备徒步前往，过了村子，穿过树林，越往里越阴森，周围还有不少坟墓，墓碑上大多都是青苔漫布，唯有一个，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先母丁氏艳梅之墓。”落无双轻声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