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靖王府。
距离诗会开始,其实还有一段时间,可靖王世子李弘成却已然等在了王府外。
范闲乘着马车,远远瞧见了李弘成,忍不住赞了一声。
“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我都要怀疑,他有夺嫡之心,所以才如此礼贤下士。”
范若若却是不屑道:“不过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罢了。这些年,诗会办了不少,也结交了不少人,可他自己,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反倒留下了个风流的名声。”
说着,范若若看向一旁的陈贤,有些促狭地补了一句。
“世人当真古怪,女子若是哪天,和男人有了瓜葛,抑或相互结交,便要被议论、指责。
可男人若是和女子有了交往,但凡有些才气,便被说成是风雅、风流,也忒无耻了。”
范闲一愣,正想表示自己的态度,结果陈贤却先一步开口。
“若若这话没错,不过嘛,世人虽说荒唐、古怪,可毕竟数量庞大,你没必要因此动气,只需做好自己,不理会旁人如何想如何说,自己开心、快乐也就是了。”
说着,陈贤忽然小声补了一句:“举世皆浊我独清,如此也就够了,又何必理会庸碌之辈的诟病、指责?”
范若若被陈贤说得面露欢喜,范闲却是在暗暗思考,陈贤怎么会这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说了出来,被范若若记了下来,所以流传了出去。
陈贤自然知道他的心事,事实上,后面那句,既是在安慰范若若,也是在给自己稍候的表现铺路。
这次诗会,范闲注定会扬名,可自己也不能做个背景板。
倒不是他想抢风头,而是如今从鉴查院转到文官上,一众御史自持清誉、风雅,若不能有一定的名声来震慑,还真不好在都察院行事。
众人正在思索,范思哲却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不收钱,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他这么搞,他能有什么好处?”
陈贤笑着提醒:“方才范兄说的,其实已经对了,这李弘成表面上是独立于朝堂之外,可他和东宫交情匪浅。
他这边结交的人,往往都会成为太子的门下。”
范闲此刻才意识到,这次宴会,除了算计自己,更是一种象征性的政治行为。
他叹了口气,正想开口,结果李弘成却已经迎了过来。
陈贤瞧得真切,知道这定然是早有人将他们的行踪报了过来。
于是他索性第一个下了马车,而后先向李弘成行了一礼。
众人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待到进了王府,范思哲又忍不住小声议论。
“就这还王府?也忒小家子气了吧?这一点也匹配宗室的身份啊!”
范若若嗔道:“这叫风雅,你少说话,别给咱家丢人!”
范思哲闭嘴不言,范闲却依旧在四处打量,同时试探着向陈贤询问。
“陈兄方才那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不知可有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