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自诩见多识广,可如陈贤这般,她也是第一遇到。
此刻她无从判断陈贤的目的,更不明白,陈贤从哪里得到了这么隐秘的情报,直接洞悉了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即便是和自己一起在北齐受训,并被派遣的人,其实也只知道她是北齐密探,而不知道她曾是皇室之人。
不过如今陈贤说得隐晦,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使诈,所以只好先静观其变。
她看着陈贤,半晌后,忽然笑了。
“公子说笑了,这第一才女的名号,可是司南伯嫡女范小姐的,我一个风尘中人,如何当得起?不过公子若要结交,小女子人都在这儿了,自然便是没拒绝咯!公子难道还不满意?”
陈贤玩味地看着司理理,忽然说道:“我这人俗气得很,毛病也有很多,但有一点,我觉得是最难能可贵的,那便是,真诚。”
司理理本以为,陈贤会说出什么,结果却是这话,她一时没忍住,竟当着陈贤笑了出来。
正当她后悔和担心激怒陈贤时,陈贤却一把将她按到床榻前。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情;若你以司理理的身份和我结交,那这般时间,这般氛围,我总该做点什么,否则未免不够男人。”
陈贤轻声在她耳畔说着,声音、语气,乃至呼吸都让,从未试过男女之事的司理理感到脸红和惶恐。
然而就在她认命般地闭上眼时,陈贤却又补了一句。
“不过若是姑娘以李离思的身份,和我结交,那我自然该礼敬些。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庆的皇室,即便时过境迁,也不该被人亵渎。”
这下,饶是自认为多智的司理理,也不禁乱了方寸。
那个名字,她已经多年没听到过,甚至,她都没想过世间还有人记得。
但同时,她也更加对陈贤防备,唯恐他是在试探自己。
陈贤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放轻松,我从不强人所难。咱们还是再说说才女的事!我觉得,所谓才女,不一定只看才情、文采,更看心性、谋略,乃至胸怀等等。
姑娘纵然身属风尘,可也是存了大义,单凭这一点,我陈贤便是极为佩服的。”
陈贤的思维极为跳跃,以至于司理理不知不觉,便被牵着鼻子走了。
她看着陈贤,纠结了许久后,竟是哭了。
若换了别的男人,此刻定然是难以把持,抑或心生怜爱。
可陈贤却只是坐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瞧见。
司理理抽泣着,向陈贤询问:“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该知道,若皇帝得了消息,定然容不了我。你若将我上报,定然官运亨通,可你为何,还要冒险和我接触?
你到底想要什么?又或者,你想做什么?”
见火候差不多了,陈贤笑着说道:“其实倒也简单,今后姑娘送往北齐的消息,都要给我一份;另外嘛,我也会时不时给姑娘一些,姑娘需要的消息。
你既然是大庆人,又是皇族血脉,我想,你还不至于连自家祖宗的基业,都要出卖吧?”
司理理没想到,陈贤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说这个。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贤,心中不禁怀疑,对方就是个疯子。
而陈贤,已经只是瞧着她,既不催促,也不叠加筹码、条件。
这种情况,是司理理从未遇到的,因而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