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医生并肩走在去病房的路上,王琳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就不断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我和陈兴。
张博士,您女儿目前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不过她的脑部活动似乎正在变得逐渐激烈起来。似乎正在做梦。陈兴简单地和我说了一下我女儿的情况。
听到他说晓梦似乎正在做梦,我惊讶了一下,正常来说植物人的脑部活动就算很激烈也都只是一些无意识的神经波动,不会出现类似做梦的情况。就在我准备问出疑惑的时候,王琳突然很惊讶地出声说道,做梦,晓梦妹妹已经恢复意识了吗?
陈兴听到王琳的问话,回头看了一眼王琳,接着说道。是的,晓梦的脑电波确实和人做梦时的高度吻合,但是也可以肯定的是,她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似乎是她自己在排斥恢复意识。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组织相关专家人员进行研究,希望能够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同时找到让她清醒过来的方法。
说着我们来到了我女儿的病房前。陈兴带着我和王琳进入房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女儿,我走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声说道,晓梦,爸爸来看你了,今天还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琳姐姐。我坐在床边和女儿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王琳便凑了过来,站在床边,弯下腰凑到我女儿耳边说,晓梦妹妹,我来看你了,你要好好养病,早点醒过来,等你醒来,我带你去……
看着王琳在和女儿说话,我站起身,示意陈兴和我到病房外。来到病房外,我开口说道,陈医生,你还记得刘明宇说在当时的事故现场发现了很多机械义肢的碎片吧!陈兴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今天过来前王琳跟我说了一下最近六号基站遇袭的事,让我很在意,我预感着这次六号基站遇袭和之前的事似乎存在关联,不像是官方所说的随机袭击事件。另外上次三号基站遇袭的同时我就发生了交通事故,然后我的妻子和儿子现在又下落不明,还在现场发现了很多机械义肢,你说这些事情有没有可能是有组织的安排。陈兴听完我的想法后,沉默着想了一下说,张博士,您的这些猜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目前刘组长那边仍然没有传来什么新的进展,说明官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是否存在联系。您这边就先静观其便吧!至于这些政治军事上的事,就交给刘组长去调查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到办法把您的女儿唤醒,这样对于您来说也是一种慰藉。好了,时候不早了,您和王女士还是早点回去吧!
听完陈兴的说辞,我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一时勾起来的猜测抛之脑后。重新走进病房,看到王琳还在和晓梦说话,我便开口叫到,小琳,我们该走了,让晓梦好好休息。王琳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好的,张老师,这就来,我感觉晓梦妹妹会很快醒过来的。我听到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会心地笑了一下,说,那就借你吉言了,好了,我们跟晓梦再见吧!说完,我们走出了病房,和陈兴知会一声后便离开了医院。
走在路上,我对王琳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小琳。
王琳诧异地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说,张老师,谢什么,我本来也和晓梦是朋友,早就应该来看望一下她的,只是之前您不在研究所,我就一直在组织其他人一起重新整理丢失的数据。然后您回来后就一直扑在研究上,我也不知道您的心情怎么样,就一直没有提出过来看望晓梦妹妹的事。今天恰好遇到您在整理物品,我就试着和您提了一下。
听完她的解释,我会心地笑了一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小琳,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
告别了王琳,我独自一人乘车来到海边,看着夜色中的海面起起伏伏,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回荡,回想着七个月前发生的一切,联系最近发生的各种遇袭事件,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不自觉地涌上心头,似乎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计划好的,不论是三号基站遇袭当天发生的交通事故还是一周前六号基站的遇袭,似乎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这场危机不仅仅会波及到很多无辜的人,还有可能颠覆目前这个处于能源危机下的人类社会。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材料研究员,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慢慢等待一切的变化吧!想到这我无奈地摇摇头,将思绪拉回来,再次盯着前方漆黑的海面,仿佛海面之下有一双择人而噬的眼睛正穿透深深的海水凝望着我。
回到家中,我把三个月前刘明宇送来的事故现场所有的监控录像找出来,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观看,想要从中找到一些当时忽略的东西。而在过去的三个月时间里,这些录像已经被我反复观看了若干遍,仍然没有一丁点的发现。而这现在也只不过是形成了习惯,以这些事来填满我的大脑,避免我在独处是陷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