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之间，店里客人走掉不少，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客人们都回去加班了，一时间，好像整条街都萧条了不少。

“我需要稍微捋一下，发生了什么，信息量有点大。”林黎说：“首先，仙界为什么需要，量产底层神仙呢？”

欧阳伽罗耸了耸肩：“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证明，仙界确实需要大量底层神仙，底层神仙实际上是消耗品。”

林黎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修仙者如此刻苦地修仙，到头来，竟也只是消耗品么。

“那现在这种模式，对仙界来说，不好么？”林黎环顾四周，用略带颤抖的语气说：“现在的人间，不就是差不多的情况吗，人们累死累活地工作，维持社会运转，就是为了供自家孩子成仙，仙人选拔的渠道已经很成熟了。”

“效率不够，等阴间整改结束，人间就不需要社会了，所有人只需要不断地生了死，死了生，把自己的天赋供给给仙界就行了。”欧阳伽罗一边嚼着糯米团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你刚刚说，仙界会捏造灵魂？”林黎弱弱兮兮地问。

“人类其实是很不可控的产量。”欧阳伽罗说：“你知道无上意志为什么要收回赐福，把褪色者流放出交界地吗？因为人类的行为难以预测，相当不可控。”

“你扯到哪去了。”林黎说。

“仙界会拟造出可控的灵魂，让凡人把天赋全部供给给那些灵魂，就这样。”欧阳伽罗耸了耸肩。

“所以你看中了我崇高的理想，想让我和你一起，阻止仙界对阴间的整改？”林黎问。

“怎么可能呢。”欧阳伽罗轻蔑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谁能阻止仙界大佬啊？谁都不能。”

“那是，要我做什么？”林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做人类的叛徒。”欧阳伽罗托着腮，似笑非笑地对林黎说：“人间将会大乱，你要帮助仙界阻止混乱的发生。”

“大乱？”林黎疑惑不解。

“最近人间重开的人有点太多了，这是人间秩序崩坏的前兆，在整改完成之前，仙界暂时还不想让人间乱起来。”欧阳伽罗用筷子画了个圈：“至少在这次天地大考结束之前。”

“如果人间乱起来，会怎么样？”林黎低下头，冷冷地问。

“不会怎么样，仙界会少一批底层神仙的供给，阴间轮回的压力会大一点，然后就没别的了。”欧阳伽罗站起来，左手撑着桌子努力往前探，右手拍在林黎肩膀上。

“事到如今，人间怎么样，对仙界整改阴间这事，都没有影响，帮仙界做事，说不定仙界还能赏你个仙位，不帮仙界做事，就只能请你去死了。”欧阳伽罗凑到林黎耳边，低声耳语。

林黎低下头，十指交叉在一起。

“你的理想怎么样都好，现在哪里是抱着理想溺死的时候，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你的资质平庸，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欧阳伽罗继续低声耳语。

林黎沉默不语。

“没关系，毕竟事关重大，你当然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和上次一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欧阳伽罗坐回位置上。

林黎抬起头：“不用三天了，我现在留给你答复。”

“你难道是那种，有事立刻就要处理的急性子？”欧阳伽罗一脸无奈：“之前给你三天时间证明自己，结果第二天就来找我拼命，现在还给你三天时间思考一下，结果你现在就要给答复。”

“我觉得，我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林黎说。

“没必要那么着急，三天之后再告诉我。”欧阳伽罗拍了拍林黎的肩膀，将最后一个糯米团子塞进嘴里，随后撑开伞，踏入雨中，扬长而去。

林黎突然摊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你怎么不说话？”林黎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