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死之人，会在想什么呢？脑袋里空空如也？走马灯一样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林黎脑袋里冒出的念头却是，想办法再刺出一剑，然后明天早上久违地吃一份煎饼果子当早餐。

他真这样做了，他以俯身的姿态向前跃进一小步，伸手，把手中长剑推了出去，直刺欧阳伽罗的脚踝。

欧阳伽罗将石剑插在地上，封住了这次攻击。

“同样的伎俩，我可不会中招第二次。”欧阳伽罗蹲下身：“本来我确实打算放弃你了，但是怎么说呢……”

欧阳伽罗噗嗤一笑：“够拼命，我很喜欢。”

“嫌疑犯林黎，速速放下手中武器，举起手来！”带队的王龙飞警官冲进小区，举着手电筒，冲着林黎大喊。

数十道白炽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出，笼罩林黎。

欧阳伽罗从怀中掏出仙牌，高举起，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宣判：“事情已经解决，所有人，退下！”

天刑司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后齐刷刷地跪下。

天刑司本就是代替仙人管理人间的暴力机构，他们在人间就是绝对正义绝对权威的化身，因为他们的权力全部由仙人给予。

所以他们不敢违逆仙人一丝一毫，仙人对他们来说，就是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权威。

王警官是最后一个下跪的，他心里充满疑惑，明明之前还是嫌疑重犯，现在怎么就成了仙人庇护的对象？

但是他没办法，他这个没成仙的凡人，离开了仙人，什么也不是，面对仙人，他只能下跪。

“你应该，能自己走吧。”欧阳伽罗低头，看了一眼林黎。

“能走。”林黎咬紧牙关，拼了老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这一战，把我打饿了，请我吃点宵夜吧。”欧阳伽罗轻快地向外走去。

林黎跟在欧阳伽罗身后，走过跪在地上的，数不清的天刑司警官的身边，穿过小区门口，十多辆车组成的包围圈。

他的眼里，只有莫名的悲伤。

———

“你想吃什么？”林黎带着欧阳伽罗走到一处繁华的夜市街道。

现在凌晨一点，街道上行人不少，大多都是刚刚下班，还有准备回去接着上班的人们。

也有修仙者，除了流光宗的，还有其他宗门的。

街道灯火辉煌，每家店面门口，都挂着招揽客人用的彩灯，彩灯一直从街道这边，挂到街道那边。

一些店铺门店里面坐不下了，就架起小篷，招待客人坐在外面，一些甚至没有门店，只是推了辆小推车，在路边支起几张桌椅，也是客人爆满。

“我们边走边聊吧。”欧阳伽罗步伐轻盈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