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之后,欢迎才脱力般重重吁了口气,这颗紧绷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跟昨晚的梦境一样,简直要把欢迎给累坏了。
时,她的手机“叮”的一声。
微信上舒华给发来了炖排骨的照片,还有一条语音:“宝子,你什么时候下班过来?”
欢迎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五,要去舒华家吃饭了。
她放大照片,看着鲜嫩多汁排骨,上面还冒着热气,心中顿时暖烘烘的,迫不及待地打车前往“快乐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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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欢迎和谭舒华就是传说中住在对门的发小。
小时候,舒华爸妈老是干架闹离婚,欢迎的家就是舒华的避难所。后来舒华爸妈离婚以后,母亲谭萍萍女士独自抚养舒华,有时下班晚了,就是欢迎的妈妈帮忙照顾舒华。那时候,舒华是欢迎家的“编外女儿”。
后来,欢迎的父母因意外离世,家里的亲戚都盯着她父母的保险金和赔偿款,还是谭萍萍女士宛如老母鸡护犊子一样,帮着欢迎的爷爷奶奶对抗试图争夺遗产的舅舅一家。
长大后,欢迎和舒华都考到了北京上大学。舒华非常孝顺,为了能让母亲过上好的日子,拼命上班赚钱,结果却累出了不可逆的胃病,身体多项指标也严重不合格。舒华因此不得不离开北京,回家养病。
谭萍萍女士为了治好女儿的胃病,甚至考了厨师证跟营养师资格证,在她精心准备的一餐一食下,舒华的胃病渐渐缓和了。她也从一个干瘪的小豆芽,慢慢被母亲喂成了一个饱满健康的茁壮豆芽!
回到沈城后,舒华靠着在北京积累的工作人脉,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帮人做心理咨询,写写公众号。
又过了几年,欢迎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也搬回了老家工作。
从那以后,谭萍萍女士便让欢迎每周挑两天来家里吃饭,感受家的味道。她总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亲人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
从此,欢迎便成为了舒华家的“编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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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思绪飘飞之际,出租车正好抵达了舒华家楼下。
她下了车,噔噔噔地跑上去,从包里翻出钥匙,直接打开大门。
刚进门,饭香扑鼻。
欢迎感叹道:“谭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哇塞!”
舒华从厨房里端着盛菜大铁盆,快步走出来,“今天的菜是铁锅炖大鹅加排骨。”
欢迎赶紧帮把手,“我不是只点了排骨吗?”
“我妈说了,咱不做选择题,你点的菜——都要!哎,你今天下班还挺早的。”
欢迎无奈:“别提了,我今天下午没上班。”
“怎么了?”
“我一会吃完饭跟你细说,快要饿死了。”
谭萍萍女士摆好筷子,招呼起来:“对,别聊了,欢迎你赶紧尝尝今天这个铁锅炖,可是我亲自去养殖场挑的健康小花猪和活力四射的大肥鹅。”
三人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欢迎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
她抿着嘴唇,眼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道:“谭姨,舒华,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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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欢迎将这两天生活发生的巨变娓娓道来。
舒华在得知她要继承了百万补偿款后,与欢迎共同尖叫了三分钟以示祝贺。
谭萍萍女士捂着耳朵,笑得满脸皱纹:“欢迎啊,这可是大事儿。俗话说财不外露,你悄么声地可别和外人说,这笔钱到手以后赶紧存银行里,不要投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有风险。”
“我知道了,谭姨,我没跟别人说,就告诉了你跟舒华。”
“对了!”
谭萍萍女士严肃地提醒:“你可千万别告诉你舅舅舅妈,他们家人之前盯着你爸妈的保险金,后来又盯着你爷爷留下的那套房子,这一家子财迷心窍,要是知道你有钱了,肯定打你主意!”
舒华突然想到什么,拧眉道:“前阵子,你刚买的新车不就是借给你舅舅家的表哥,结果还被他给撞了,都半个多月了还没修好。”
“其实车倒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一个零件要等厂家发货,所以等了这么久。”欢迎叹了口气,“万幸的是我表哥人没事,不然用我舅的话说,这三代单传的独苗要是受伤了,他们家肯定让我赔钱。”
谭萍萍女士满脸嫌弃:“还三代单传呢。你舅那家人啊,能少联系就少联系,平时别往跟前凑。”
欢迎点头:“我知道,谭姨,您放心吧。”
舒华一向认真谨慎,问道:“拆迁补偿条款你仔细看了吗?房屋征收面积你找人量过了吗?你太爷爷的房子应该算文物了,是按市价折算还是……”
“看了,工作人员也量过了,不过我还得回去找找相关证件,尤其是老房子的房契……”
欢迎拉住舒华的手问:“对了,你明天有空吗?”
“下午有一个咨询,怎么了?”
“我推测证件房契什么的,应该在我爷爷奶奶的床底下。他们俩的老式大床你也见过,那床板子老沉了,我一个人抬不动。”
舒华笑了:“行,你这么大的事,我没空也得陪你回去找啊。”
二人相视一笑。
*
那一晚,欢迎睡在舒华的家里,次日一大清早,两人就打车回到欢迎家。
欢迎的家是老式居民楼,就是之前爷爷奶奶的房子,两位老人去世后,欢迎也没搬走,继续住在那里了。
两人一进家门,就直奔主题,撸胳膊挽袖子抬床板。
她们把床板抬走后,发现床底下堆着不少杂物,有陈旧的相册,收藏的邮票,淘汰的家用电器,还有欢迎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少量遗物,以及放重要东西的木匣子。
“就是这个!”
欢迎举着木匣子说:“我爷爷说过,我们家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了。”
舒华奇怪:“你家这木盒……怎么一头大,一头小,倒像个梯形?”
“这木盒可有年头了,估计是木头缩水了。”
“缩成这样?”
“我爷爷那一双袜子都能穿十年的抠门老头儿,肯定也没用好木头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