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有脸色沉重轻轻摇头道:“六个多月的胎儿已有魂魄,八成是叫缠上了,说实话,这胎儿怨气太重,能不能救我也没把握,只能试试。”
他觉得这一趟既然是帮大哥交差,最好尽量把戏做足一些,如果直接就说这事平不了,怕是会把事情搞砸。
不过他脸上的沉重并非装出来的。
刘秋有虽然没把话说死,表情也看不出破绽,但魏君怀已经当成是提前铺垫的说辞,一颗心瞬间沉下去。
老妇人脸色毫不掩饰十分难看,这乡下来的骗子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居然还把锅甩到她头上。
刘秋有没去察言观色,怕看见这些大人物的脸色自己会更紧张,心里做过盘算后,没选择跳大神一样花里胡哨作法,而是打算老老实实用传家宝玉葫芦“驱鬼”,毕竟这是传承所授,更容易取信于人。
他回头说道:“小良,把家传驱鬼用的宝葫芦拿来。”
站在门口的刘良心里咯噔一下,本来以为老爹糊弄糊弄就完事,没想到他会要玉葫芦,玉葫芦里的神秘液体他已经喝了,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出这件传家宝跟之前已有不同,如果让老爹发现了怎么解释?莫非最后还是要把真相告诉他?
但这时候又不能不给,只好硬着头皮从脖子里摘下玉葫芦递过去。
刘秋有大概是过于紧张,虽然目光在传家宝上扫了好几眼,神情却未出现什么异常,显然没发现自家宝物不对劲,这让刘良登时就松了口气。
既然关于这玉葫芦的用法传承上只有到时自然便知六个字,刘秋有当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用,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提住那根红绳,将玉葫芦垂到昏迷不醒的孩子头顶,然后开始从头到脚缓慢移动,神情凝重而专注。
刘良对老爹越来越佩服,这得需要多强的信念支撑才能做到这种完美表演。
他不动声色向其他人看了看,魏君怀虽然目不转睛看刘秋有“施法”,却能看出他显然已经不抱希望,老妇人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颇有些冷眼旁观的意思,秘书范晓明脸色严肃,看不出心里真实想法。
刘良收回目光,最后落到床头那个“胎儿”身上。
刘秋有的推测半点不差,孩子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正是因为这六个多月的胎儿。
而且还真叫他蒙对了,这个相较其他魂魄更加没有自己意识的胎儿,正是凭着一股滔天怨气才死死抱住姐姐的脑袋不放。
这种程度的纠缠其实要不了病床上女孩的命,刘良心里估算,大概再过个十余日这胎儿也就烟消云散,到时女孩自然就能“痊愈”,也就是遭点罪的事,用不着请人驱鬼清邪。
但既然撞上了,刘良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再次获得神秘液体的机会。
等刘秋有提着玉葫芦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走了两遍,正准备“收功”的时候,刘良操控玉葫芦把葫塞打开一条缝,吐出清光将那胎儿收去。
刘秋有此时额头已经见汗,他虽然背对众人,却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能不紧张,提着玉葫芦的手甚至有些发抖,他没去控制,因为这样或许更能显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
按照预想本来打算来回走三遍再收手,但面对病床上的孩子,走完两遍他就实在演不下去,只好草草收工。
抹了把额头的汗,悄悄深呼吸把紧张情绪压下去,这才回身对魏君怀道:“这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下一句本来是“我已经尽力,可惜本事没练到家,还是另请高明吧”,结果刚说半句就见魏君怀身体一僵,接着就扑到床头,孩子虚弱的声音叫道:“爷爷。”
这声爷爷之后,病房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妇人与秘书范晓明一脸震惊看着刘秋有,如同白日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