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禾带着众人再次越过棺木林,走进后院参观鬼打墙。
为了燕千户的颜面,他带人去看了另一个受害者。
张亮紧紧贴着墙,手里拿着刀,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了。
沈立禾叫他名字,他没动静。
向他投掷了一块土疙瘩,张亮在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碰触的一瞬间,跳起来劈在那虚空处。
他感觉劈到了什么东西,但眼睛告诉他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人还留在原地,却更加警惕了。
这流畅的刀法,令人惊叹的反应能力,属实给四方镇的这群官差一点震撼。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年轻官差不懂就问,“他怎么不动啊?”
沈立禾:“他在保存体力,等我们破局,或者等天亮。”
年长的官差顺势教底下这几个愣头青,今天的事都要好好记,好好学,以后一个人遇见,可别慌得乱窜。
“鬼打墙都是先把人吓得慌不择路,迷了眼睛,自己往河里跳,淹死的。”
年轻官差:“师父,那我要是不动的话,是不是就害不了我了?”
这个,年长的官差还真不知道,看向这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专业的人。
沈立禾:“鬼打墙这种东西,是看它们是想吓人,还是害人了,怎么做最保险我也说不好。
妖鬼也分道行深浅,你们晚上少出门,平日里多多行善积德,运势高了,轻易也遇不上这种东西。”
年轻官差有些沮丧,“怎么可能呢,我们要轮流值夜的,要是出了大案,或是出了拐子,我们都得出来。”
沈立禾:“你们要是手里有钱,可以多求些法器防身,青云观的也好,我这里也好,有备无患。”
年长官差:“那你这个符多少钱?”
“收别人都是六两六钱一张,你们回头给我六两,这符你们就可以带回去了。只要别沾水,这符就一直有用。”
说实话,这个价格不算贵。四方镇百姓生活消费低,但祈神拜佛上面的支出从不吝啬。
四方镇附近的道观、寺庙都会兜售护身法宝。那刻了字的护身牌开个光,都不止这个价了,还供不应求。
但沈立禾这一张纸做出来的护身纸,这个价格就比较难以接受了。
年长官差也没讲价,青云观的法师说灵验的东西是有灵性的,砍价容易把福分砍没。
(法师:谁来都这么说,就看敢不敢不信吧。)
问沈立禾:“你这个有多少人买啊?”
如果可靠,年长官差打算给大儿子也买一张,他跟着商行常年在外,难免会有在野外露宿的时候。
牵扯到钱,沈立禾立刻长出八百个心眼子,他忽然想起自己卖符箓没交税。
寺庙道观有神佛在,可以不交税,但他没这样的大靠山。
沈立禾忖度着话头,“一般来店里买棺材的顾客,都会请一张回去。用了觉得好,就会回来找我还愿。
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我做这行的更看重功德。
所以我本人是不要香火钱的,那些请符箓的人,我也只是意思意思收他们一些成本。”
材料成本四两七钱+人工成本一两九钱,合计六两六钱。
这年头,系统的符箓批发价都卖1个交易币一张了。
沈立禾感叹自己挣的那一两九钱辛苦费,真是不值钱啊。
“你这也要还愿?你供的是什么大能?”
沈立禾掷地有声,“是天、地、人。我供的不是具体的哪位神佛,我供的是生养人的天地,还有己心。”
这话听的官差一愣一愣的。
李得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放在以前,他一下就能识破沈立禾是在编。
但他刚刚才惊觉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还是个隐藏多年的、拥有赤子之心的人物,听了这话,也没怀疑沈立禾的用心。
他是个靠谱的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从不多言。但为了沈立禾,李得还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作为佐证。
李得:“符箓也不是很好请的,我看很多人来请符箓,东家都要求他们斋戒,还要看当天是否合乎时宜。
若是阴雨绵绵,这符箓也是请不了的。”
这规矩听着比青云观还讲究。
急性子官差看起来已经很心动了,他也是个手松的,而且他还怕鬼。
“一定要斋戒了,才能请吗?那我们手上这个也不是我们亲自请的,能保佑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