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傲立桌上,一手托着账簿,一手指着周信高声呵斥:
“大胆周信,枉你名中还带个信字,可笑你根本不知是何为‘信’!
你身为读书人,却厚颜无耻,骗人钱财;身为账房,却滥用职务,以权谋私,你可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你还有何颜面面对诸位乡邻!
更有何颜面留在我阮家!”
阮凤义正辞严,字字诛心,众人听罢齐声附和,大骂周信不是东西。
有几个年轻人都已经撸起了袖子,若不是忌惮那几个壮汉护卫,恐怕周信早就被他们打成猪头了。
阮凤说罢便一直站在桌上冷眼旁观,局势眼看就要失控。
“哈哈~,二弟,你可瞒得我们好苦啊!”
就在这局面愈演愈烈,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声。
但见一人翩然俊雅,琼林玉树,大步流星地迎了过来。
话音刚落人便已到了近前,正是阮家大公子-阮龙!
众人皆知大公子的厉害,受他往日威严所慑,混乱嘈杂的场面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周信一个激灵,死灰般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光彩。这爽朗的笑声对他而言,此刻无异于天籁之音。
刚想开口求救,阮龙已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扶住周信双臂,手上微一用力,周信立马领悟,赶紧闭嘴不言,只用眼神去偷瞄阮龙。
“好你个周夫子,你今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戏演到这里就点到为止吧,来来,快快请起。”
阮龙大笑着扶起周信,手上却更加用力。
周信一头雾水,抬眼去看阮龙,但见阮龙虽是面带笑容,却眼神冷峻,犹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他。
心下一寒,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赶紧接话道:
“那个~,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小人愿为主家和大公子殚诚毕虑,鞍前马后。”
“哈哈,好,怪不得父亲大人极力推荐由你来办这件事,周夫子不愧是我阮家之栋梁啊!”
阮龙夸完周信,随即便抱拳向众人施礼道:
“诸位乡邻,其实这件事别有隐情,稍后鄙人自会详加解释。
眼前害诸位劳神伤财,实怪鄙人思虑不周。
阮龙先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还望各位乡邻能看在鄙人的薄面上海涵一二。”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究竟,不过阮龙的举动却是成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一时竟无人再去为难周信。
阮凤这时也蹙起了眉头,沉默不语。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还摸不清这个所谓的亲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对他不利。
眼下也只有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
阮龙心里也在暗自咒骂,然而他这样做,着实是被逼无奈。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躲在墙后偷偷观察这里的情况。
初时他还真不相信自己这个傻弟弟能一朝开窍成了天才,可后来他越听越是心惊肉跳。
待到阮凤清完账后,自己竟然已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