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冉将手里刚系好蝴蝶结的丝带剪断,将这束花往夏青青的面前一推:“哝,你的花。”“我没有订——”夏青青下意识想要拒绝,然后看到了箫冉认真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掏钱包,“多少钱?”
“你觉得这束花值多少钱?”箫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探寻的视线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声音很轻,仿佛耳边呢喃一样,“向日葵、紫色风信子和黄玫瑰,这不就是你对林溪抱有的心情吗?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夏青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但是箫冉动作比她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雾气弥漫,她回到了那个天台。
夏青青趴在天台边上,朝着紧紧抓着水管哭泣的林溪哭起来:“溪溪、溪溪你是因为徐涵宇才要自杀的吗?”“救救我,青青,求你先救我上去——”林溪哭得眼睛红肿,声音沙哑,手上的力气已经不足以继续支撑她悬挂在那里,“求你先救我上去!”
“溪溪,他们说你是因为怀了徐涵宇的孩子才——”夏青青朝着她伸出了手,林溪用上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救你上来,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林溪瞪大了眼睛,似乎从夏青青长发遮住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皱眉:“我不——”
不知道是因为手汗导致的手滑还是林溪体力丧失的缘故,两个人紧握着的手就这么松开了。
夏青青眼睁睁地看着林溪向下坠落,最后在地上绽放出一片缓缓扩散的血色湖泊。
林溪死后,夏青青去过一次林溪所在的墓地,带了一束小白菊,也没说话,只是头抵着她墓碑上笑靥如花的照片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差点昏过去。箫冉站在一边看着她哭得差点崩溃的样子,没有什么表情:她的上帝视角看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夏青青的手松了力气——她不认为那是夏青青想要害死林溪或者不想救人,她只是觉得也许林溪当时拒绝的态度让她迟疑了一下,但是就那一下事情已成定局。
“你喜欢她?”箫冉看着红了眼眶的夏青青,呼出一口气,“你因为那一瞬间的迟疑感到后悔。”但是你内心深处又不愿意接受那一瞬间的迟疑害死了林溪的念头,所以将林溪的死尽数归结到校园暴力上。
夏青青掏出两张红色的纸钞放在柜台上,拿起那束花,指尖扫过柔嫩的向日葵花瓣,泪珠不受控制地往下滴:“我只是……”“你应该把话说给她听,而不是我。”箫冉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她,“我们之间的委托关系已经结束了,夏青青。”
说句实话,箫冉曾经有过更糟糕的揣测,那就是夏青青实际上因为那些不能明说的暗恋怨恨林溪和徐涵宇之间那些事情,自己选择不去救人而是看着她力竭掉了下去。虽然事实并不是那样算是成全了世界上的真善美……
“那你的内心还挺阴暗的。”鬼面蜘蛛很少见的对她的内心活动做出了评价,而且她莫名其妙听出了一点类似认可的态度来,“看来你真的还挺适合摆渡人这份工作的呢。”
“是吗?”那摆渡人这份工作还怪抽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