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勇——”

“真的？你要和我这么客气？”削阳坐在土仙灵的对面。对方隐瞒身份在这里做着记录员，魔力隔音，守卫在屏障外只看见她沉着脸色，削阳平静自在。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位置，认可。你说这些就好。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没必要再废话了。”

土仙灵深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如何活下来的？你这性子是一点也没改。总之，除了生死以外，他们都在各自家里。”

“怎么不像以前一样到处出去玩了？哈，那时候可让我们好找。”

削阳手托下巴，轻轻笑着。他上半身前倾，两个手肘搁桌子上。土仙灵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削瘦的脊背紧贴树凳。她摇下头，不想多谈。

土仙灵在千年间忘却的是，削阳从不是个顺他们心意的孩子。

“别这样冷场，朋友。这么说怎么样？我记得，所有仙灵之中你的能力是最熟练的一个，土地肥沃贫瘠，每年丰收与否，山川，峡谷，没少操心呢。”

她看见削阳的手指抚摸桌上的那个茶杯杯沿。他来回摩擦着那个圈，她看见白色在他袖口一闪而过。

削阳的语气平淡，带着些许夸赞。但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来都比他们厉害。我想想，风把骨头拿在身边，水将血液沉在池底，木用它筑巢，生死将眼球镶嵌在它眼眶里。”

他将茶杯推递给她。白色光滑的骨头在茶水中显得格外瞩目。

“我猜风帮助了勇者们的速度，就像之前一样。我会祝福你们更坚强的身体，让你们不容易受伤，也和之前一样。”土仙灵将茶杯递到嘴边，骨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她放下茶杯，抬起头，轻轻笑着，碎发下的神色不再阴郁。守卫也放下心。

她在赌，赌削阳在意这个秩序。

她现在在石蔓家办公，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在所有精灵眼里，她就是个普通精灵。就算暴露身份，就算削阳真是勇者，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他也不能在做什么。说到底，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只是一个勇者的同行人。

“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资金问题的话，我这边并不负责，而且我相信勇者雪已经搞定了。非常厉害，不是吗？得到五大家的帮助，不会受到仙灵和森林之灵的针对。”

她在笑，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她知道削阳现在不会动手。而她接下来应该紧挨着石蔓家守卫，最好不要离开这里的工作室。

“是啊，非常厉害。”

削阳又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以前不太喜欢这种树木的味道，但自风仙灵接纳了他之后，他总觉得自然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