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要用的方法,可以说是以毒攻毒。要借助清歌街上的一位故人,来消弥封魔台下的这场风波。”
惠恩师太语气转为郑重。
“90多年前,初次见到那人,就知道此人绝非凡品,头顶三光层层叠叠,如连绵起伏的山峦,又似水中荡开的层层涟漪,其驳杂程度完全不是普通人可比。”
“此人名叫叶松然,出生名门,又是当年海归留学的博士。丰神俊逸,气度不凡。说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可这人身后漆黑如墨的罪业,更加令人心惊。普通人的罪业一般都是淡淡的灰黑色气雾,有些穷凶极恶之徒气雾浓郁,看上一眼便令人心惊胆寒。可叶松然背后的气雾几乎凝固为实质,随便扫上一眼,便如同凝望无尽深渊,置身于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我当时年幼,佛法修为尚还浅薄,自然是离那人越远越好。无法理解他身上的罪业究竟从何而来。后来我遍阅典籍,才慢慢想通这一切的由来。”
“这人是个累世妖孽啊,头顶层层叠叠的三光,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不断夺取他人的身躯,吞噬对方的灵魂。每一层光晕涟漪,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法通和尚心中大骇,不由得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此人的本事若仅此而已,要对付他也并非难事。但他最可怕之处在于,每一个被他夺取身躯的人都身怀异术。这些人的本事汇集于一身,真正施展开来也不知道有多可怕。”
“我能看清这一切,可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对此人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身边的人。当年叶松然深爱着一个女子,恰巧那女子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幸亏那女孩有颗玲珑剔透的心,经过一番巧妙布局,终于逃脱了叶松然的魔爪。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多年以后叶松然离开本地,完全失去了音讯。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人,没想到再次见到此人是在10年前,那时候他的身份是街上一个书画装裱师,名叫高维聪。他相貌平平,年逾花甲,在这条街上显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毫无当年的风采。”
“高维聪当时收了个学徒,那孩子也就10来岁,我观他身上气运不凡,不出什么意外,必然会成就一番事业。可惜,既然被高维聪盯上了,他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
法通和尚问道,“师伯不能救他一救吗?”
惠恩师太面色沉重。
“救不了,那人早就成了气候,除了天收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直到一年之前,缘智师弟将封魔台之事托付与我,才有了一丝对付此人的契机。”
法通眸中精光一闪,“师伯,您刚才说要以毒攻毒,莫非是要利用此人来镇压封魔台。”
“镇压是不可能的,能做到削弱已经是极限了。”
“大善。如能削弱封魔台一两成威能,至少可以给我们争取五到十年时间。”法通脸上显过一丝期盼之色。
惠恩师太脸上尽是慈悲之意,笑容愈发和蔼。
“师侄,辛苦了。你先退一下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贫尼。”
法通在她语气中听出决然之意,心中凛然。
“师伯,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自然是在这里等他过来,只要踏上封魔台,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他了。”
惠恩师太神情平静,气质安然,迈着平稳的步履走上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