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峻洋生怕吵醒何思蓉,没敢发出多大声响,小心翼翼搭着扶手下了楼。
阿彩此时已经来到院里,蹲在一块石头上回头观望。看见钱峻洋跟了上来,立刻转身绕过小池塘,朝着后堂跑去。
钱峻洋有点不敢跟上去了,后堂是高老爷子生前所住的地方。给人的印象就是那么阴森森的,还有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钱峻洋小时候也进去过,里面好像有某种压抑的气氛让他感到窒息。哪怕是在高老爷子去世之后,他也尽量避免进入。
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一个人无知一点也挺好的,干嘛事事都要去探查真相。要不现在转身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一觉?
深深吸了口气,去东侧厢房找了把扳手紧紧握在手里。放慢脚步,一步步朝着后堂走去。
阿彩懒洋洋地趴在屋檐下的走廊,不像是要进去的样子。
难道它打不开门?
钱峻洋之所以一直觉得阿彩是他想象出来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阿彩从来没有影响过周围的事物。
哪怕它踩在一张画纸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不会引起纸面的起伏。
可是刚才,他的房门是如何打开的呢?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先放一放。
只见阿彩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依然是平时那副懒散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只猫,反倒像是一只好吃懒做的考拉。虽然攀爬起来毫不费力,但平时就是懒得动弹。
阿彩来到一根柱子前,后腿着地,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柱子上,一步一步攀爬了上去。
钱峻洋凑到柱子前仔细观察,阿彩爪子蹬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笔直的圆柱没有借力的地方,只有靠爪子嵌入才可能发力。现在这一幕就很不符合物理规律。好在钱峻洋也习惯了,只是抬头安静看着小猫的行动。
阿彩爬到离顶端还有一步之遥就停了下来,腰背渐渐拱起,“嗖”的一下弹射到了一米开外的垂花上,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钱峻洋还在等待它下一步的行动,这只猫似乎又开始犯起懒来,用脑袋轻轻蹭着垂花,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垂花是一种中式建筑结构,上段为斗形,中段为圆筒形,下段一般雕成莲花、花篮或绣球等。
其实在很多老建筑里都能看得见,一般都在房屋四角挑出的飞檐之下。
这个垂花的雕工远远看去只能算是一般,看上去大约是个花篮的形状。以前应该是上过漆的,随着岁月的侵蚀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色泽。
看到阿彩久久没有下来,还时不时的低头看相自己。
钱峻洋突然明白了,阿彩可能是想让他上去看看这个垂花。
早不过来,晚不过来。
这四年间,就他一个人住在院子里,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有别人打扰。
今天家里第一次来了外人借宿,做起事来反而不方便。阿彩却非要半夜三更的把他拖过来,事情就显得特别蹊跷。
难道阿彩现在的举动跟何思蓉有关?
这个事情说不通啊!
除非,何思蓉白天的表现是真的,她的眼睛异于常人,确实能够看见阿彩,并且还能和它交流,甚至能对它产生影响。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索性上去看上一眼,也好过下面胡思乱想。